周敏的黑皮箱“咔嗒”打开,第一份证据是李芳的养老金冻结通知。
“原告李芳,62岁,环卫工,因‘同名同姓风险’被系统标记,养老金账户冻结三个月。”她推了推眼镜,“但根据我们调取的记录,真正涉案的‘李芳’是28岁的网络诈骗犯,籍贯云南,而原告从未离开过青州。”
“系统仅作辅助建议。”红指甲女人轻笑,钢笔尖点了点桌面,“最终行政限制由基层法院作出,与我方无关。”
“那用户协议第17条怎么解释?”周敏的声音突然冷下来,投影仪亮起,满屏的小字里,“自动预警信息默认触发行政限制”几个字被标成鲜红,“这是‘辅助建议’?还是越权替代行政机关行使职权?”
红指甲的钢笔“啪”地掉在桌上。
审判长推了推眼镜,指节叩了叩法槌:“被告方,明日庭审前提交系统操作手册原件。”
陈默在旁听席摸出耳机,假装调整位置,实则快速敲击笔记本键盘。
法院的WiFi信号有些弱,他额角沁出细汗——必须赶在对方技术证人出庭前找到漏洞。
屏幕上的代码流突然顿住,一行亮红的判定逻辑跳出来:夜间22:00-6:00登录(权重30%)、异地IP(权重40%)、单日转账超5次(权重30%),累计≥80%即标记“高风险”。
“找到了!”他压低声音,手肘碰了碰旁边的赵子轩。
后者立刻把摄像机转向小林的时间轴屏——自闭症青年的操作记录里,“夜间登录”是因为编程课在晚自习;“异地IP”是学校机房的固定地址;“高频转账”更可笑:他是在给游戏里的“师父”发“拜师红包”,每次只转5块2。
“这孩子连微信语音都不会发,”赵子轩喉结滚动,“哪来的‘网络洗钱链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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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人席的红灯亮起时,李芳的腿在发抖。
她攥着泛黄的缴费单,指节泛白,“那天我在医院陪老王化疗……”话没说完,旁听席传来抽噎声——是那个戴眼镜的姑娘,她的“没偷”纸页被泪水洇湿了一角。
第二位证人是老陈,退休法官。
他的法袍洗得发白,左胸的徽章擦得锃亮。
“我审了三十年案,”他声音像老榆木,“证据得是亲眼见、亲手查的。现在倒好,一个算法说‘你像罪犯’,就要人自证清白?那还要我们这些穿法袍的干什么?”
法庭里静得能听见空调的风声。
红指甲女人突然站起来:“申请技术证人远程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