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病人下手,反而更容易得手。” 柳芸的声音冷得像冰,“病人本就生机微弱,气运紊乱,抵抗力比常人差得多,阴邪之气更容易侵入。而且病情恶化是顺理成章的事,不会引起太多怀疑,就算有人察觉异常,也只会归咎于医术有限。” 她走到博古架前,指尖划过一只雕刻着诡异纹路的玉佩,眼神愈发幽深,“看来,这城市里藏着的恶鬼不止一个。司徒翰搞他的风水煞局夺财害命,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把活人当成了自家的‘狩猎场’,肆意掠夺生机。”
苏杨的心猛地一沉,司徒翰的风水煞局已经波及了数十人,如今再加上这个隐秘的邪修,这座看似繁华的城市底下,竟然隐藏着如此多的黑暗勾当。“柳姐,你刚才说这是‘采生折割’的变种,那它和正统的术法有什么区别?”
“正统的‘采生折割’更为残忍,施术者通常会亲自折磨受害者,用痛苦激发对方的负面情绪,以此增强掠夺的效果。” 柳芸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忍,却还是如实说道,“而你描述的这种,更像是远程操控的变种。施术者不需要近距离接触,只需通过某种媒介物,就能将邪术种在受害者身上,隐蔽性更强,也更难追踪。”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回忆,“你说的那种掠夺和腐蚀的特性,很像我师父当年提到过的‘蚀心教’的手段。那个教派早在几十年前就被玄门同道联手剿灭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余孽活着。”
“蚀心教?” 苏杨牢牢记住这个名字,心脏不由得狂跳起来,“这个教派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们擅长的都是这种邪术吗?”
“蚀心教最擅长的就是各种吸取他人精气神、转嫁灾厄的邪法,行事极端隐秘且狠辣。” 柳芸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忌惮,“据说他们的教徒大多自身气运残缺或身患顽疾,只能靠掠夺他人生机维持生命,修炼的邪功越精深,对他人生机的渴求就越强烈。当年为了剿灭他们,玄门中数位德高望重的前辈都折损了修为,甚至有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如果真是他们死灰复燃,麻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苏杨的手指紧紧抠着柜台边缘,指腹传来阵阵刺痛,却让他更加清醒。“柳姐,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我都必须救小婉。”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坚定,“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破解这种邪术?或者找到施术者的踪迹?”
柳芸看着他眼中的执拗,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无奈:“难,难如登天。” 她走到苏杨面前,神色凝重地解释道,“这种邪术一旦种下,就如同附骨之疽,早已与受害者的本源生机纠缠在一起,丝丝缕缕,密不可分。就像一棵大树的根系已经深入土壤,强行拔除只会连带着将土壤一起掀翻。如果贸然出手驱散邪气,很可能会直接导致她的生机彻底崩溃,当场死亡。”
苏杨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一股绝望感悄然蔓延。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除非能找到两个关键东西。” 柳芸的话让苏杨重新燃起一丝希望,他急切地看向她,等待着下文。“一是施术者本人。只有找到他,强行打断法术的运转,才能从根源上解除邪术。但能施展这种远程‘采生’术的人,实力和对气运的操控精度,恐怕远在司徒翰之上,绝非你我目前能抗衡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二是施术时使用的媒介物。这种远程邪术必须依靠媒介才能定位受害者,可能是受害者的头发、指甲,也可能是贴身佩戴的物品。只要能找到媒介物并彻底毁掉,邪术的连接就会中断,虽然不能立刻治愈受害者,但至少能阻止生机继续被掠夺,为后续治疗争取时间。”
苏杨立刻在脑海中搜寻关于赵小婉贴身物品的记忆,她住院前穿的衣服、佩戴的饰品,甚至常用的文具,都一一闪过。“我会立刻去查,小婉的所有东西我都会仔细检查。”
“你千万要小心。” 柳芸的眼神无比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对方能在医院这种阳气相对旺盛的地方悄无声息地种下邪术,可见其手段之高明。你现在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你的身上沾染上了邪术的气息,就像在黑暗中点亮了一盏灯。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更不要试图独自追踪,否则不仅救不了人,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她转身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小巧的锦盒,打开后里面躺着一枚通体莹白的玉佩,上面雕刻着繁复的平安符纹路。“这是我早年炼制的护身符,能在关键时刻抵挡一次阴邪攻击,你带在身上。” 她将玉佩塞进苏杨手中,指尖的温度透过玉佩传递过来,“另外,密切关注赵小婉的情况,如果她的气运出现剧烈波动,立刻通知我。邪术反噬时,施术者也会受到影响,那或许是找到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