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更应该马上离开!”灰鸦的逻辑清晰而坚定,“既然知道了它的运作方式,我们就更没有理由去送死了。我们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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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墨菲突然打断了她,用一种近乎癫狂的眼神看着她,“然后等监察者找到新的‘代行者’,等它造出专门用来格式化我们的‘概念武器’吗?灰鸦小姐,你是个战士,你应该明白,有些仗,一旦开打了,就没有撤退的选项。要么赢,要么死。没有中间地带。”
“但这不是打仗!这是自杀!”灰鸦的声调不由得拔高了,她指着那片菌毯,“我们连碰都碰不了它!”
“我们可以。”
说这话的,是墨菲。他因为失血和虚弱,嘴唇都在发白,但他的眼睛里,却燃烧着一种逻辑推演到极致后、所诞生的、疯狂的火焰。
他看着零,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可以让零……主动走进去。”
“你他妈的说什么?!”灰鸦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她一把揪住墨菲的衣领,那把【寂灭】的枪托,几乎就要砸在他的脸上。
零抬手,轻轻按住了灰鸦的手腕。他的力气不大,但灰鸦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钳住,无法再前进分毫。
“让他说下去。”零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墨菲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他看着零,眼神狂热得像一个发现了新神只的信徒。
“这是一个赌博。一场……豪赌。”墨菲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那片菌毯,那个处理器,它的工作原理是‘同化’。它能同化一切……符合它底层逻辑的数据。人类,畸变体,甚至我们之前遇到的‘圣选追猎者’,本质上,都还是在‘系统’的规则框架内的存在。所以,它能‘阅读’并‘修改’他们。”
“但是你不一样。”墨菲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零的身上,“你,零,你是‘异常变量’。你是那个……写在规则之外的BUG。你是那个……完美的逻辑系统里,唯一的、无法被定义的混乱。你还记得吗?你用自己的‘人性’,污染了监察者的‘清除者’。你用自己的‘存在’,烙印了整个世界的底层代码。”
“那么,问题来了。”墨菲的嘴角,勾起一个疯狂的笑容,“当一台设计用来整合、格式化、统一所有信息的超级计算机,试图去‘同化’一个……纯粹由矛盾、情感、非逻辑和混乱构成的‘逻辑病毒’时……会发生什么?”
零的铂金色右眼,猛地亮了一下。他瞬间明白了墨菲那疯狂设想背后、那条窄得只能容纳刀锋通过的生路。
“要么,”墨菲伸出一根手指,“‘病毒’被计算机的防火墙彻底清除,你的意识被瞬间抹杀,我们任务失败,所有人一起死。”
“要么……”他伸出第二根手指,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芒,“计算机的系统……因为无法解析这个‘病毒’的复杂性而过载……崩溃。然后……‘病毒’,就可以反过来,接管整个系统!”
“这是……一场从内部发起的、针对神明的……夺权战争!”
“我不同意。”灰鸦的声音斩钉截铁。她甩开零的手,挡在了他和墨菲之间,像一头护崽的母狼,“我不管你们的逻辑病毒还是什么狗屁战争。他的身体已经快垮了,每一次动用那种力量,他都在燃烧自己。你现在让他把自己的整个灵魂都扔进那个绞肉机里?墨菲,我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现在,给我闭嘴。否则,我不介意让你的数据,在这里彻底归零。”
她的威胁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她见过零失控的样子,见过他变成怪物的样子。她拼了命才把他从那条路上一次次地拉回来。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再把他推回去。
“灰鸦。”
零从后面,轻轻地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是……唯一的办法。”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让她心碎的疲惫,“墨菲说得对。我们没有时间了。监察者不会给我们时间,去寻找第二条路。”
“那我们就死在这里!至少……至少你还是你!”灰鸦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哀求。
“我不会‘是’我了。”零摇了摇头,他的目光越过灰鸦的肩膀,看向远方的巨塔,“如果我什么都不做,等着监察者的‘代行者’降临。它会剥离我的力量,抹掉我的记忆,把我变回一个……普通的幸存者。或者更糟,它会把我们所有人,连同圣域里的一切,都从这个世界上‘擦除’掉。那样的‘活着’,和‘停止’,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