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举国号称有百万雄师,可兵权分散在各路将领手里,指挥不动、调遣不得,形同虚设。”
说着,他目光望向窗外纷飞大雪,喃喃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啊,当下这螭国困境,丝毫不输那难于翻越的蜀道。”心里却暗自琢磨着解围之策,那些零散思绪在脑海里逐渐拼凑成型。
屋内暖意融融,烛火跳跃闪烁,可沈惊澜的周身却似裹着一层寒霜,满脸尽是颓然之色。
他弓着背,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指尖微微颤抖,目光呆滞地盯着脚下的青砖,嘴里不停嘟囔:“如今国于危难之间,外有强敌环伺,屡屡犯境、烧杀抢掠。”
“内有叛军滋事,搅得民生凋敝、鸡犬不宁。我却整日被困在这秘书省,校勘典籍、抄抄写写,不能做些什么实实在在扭转乾坤之事,眼睁睁看着局势崩坏,简直有愧于这份俸禄,愧对于黎民百姓,如何只能做好我的秘书省校书郎啊……”那声音极低,带着几分忧愁。
杨柳青眉头轻蹙,伸手稳稳扶住沈惊澜的肩头,语重心长道:“事在人为,哪怕只是一些绵薄之力,或许也能使事情的轨迹有些偏移。”
“你莫看轻了自己手头的活儿,校书郎一职看似琐碎,实则关乎文脉传承、知识赓续,保不准哪天古籍里的兵家谋略、治国良策,就能启发朝堂应对危局。”
“再说,往后局势多变,你腹中才学、一腔热忱,定有大展拳脚之地。”
沈惊澜身形猛地一震,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撞进杨柳青眼里,二人对视良久。
这一刻,屋内静谧得只剩烛火的噼啪声,却似有一股无形力量在二人之间涌动。
忽然,他们默契地同时举杯,酒水碰撞,溅起晶莹水花,仰头一饮而尽,烈酒灼烧喉咙,仿若点燃了心底潜藏的斗志。
沈惊澜“哐当”一声将酒杯重重拍在桌上,眼中瞬间燃起熊熊烈火,大声道:“好一个事在人为!吾辈还未做出行动,确实不该妄自菲薄!”此刻的他,浑身散发着跃跃欲试的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