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可是玄甲巡骑队的人,朔方出什么事了吗?
吕明微的话音未落,山洞里骤然腾起刺骨寒意。
女子瞳孔猛地收缩,左眼淤青未愈的伤口还在渗血,右眼却迸发出狼般的凶光。
腰间未愈的伤口扯动着她的动作,却丝毫不减周身散发的杀意。
且慢!杨柳青抢前半步,宽大的衣袖扫过满地碎陶片。
他屈指轻弹,半露的青铜鎏金腰牌在火光下流转着皇家徽纹:不知这位队正如何称呼?在下杨柳青,忝为太医院正五品御医,承圣恩御前行走,原随陛下驾临大临府,却因战乱与圣驾失散。说罢,他抬手作揖,袖口滑落间,腰牌上的龙形浮雕与女子手边的玉牌遥相呼应。
这掉落的玉牌已经被杨柳青还了回去,放在了这女子身旁。
死寂笼罩山洞,唯有女子粗重的喘息声。
她盯着那方腰牌,却终于不再死死盯着长枪——这短暂的松懈,让紧绷的空气稍稍缓和,却仍如拉满的弓弦,随时可能崩断,原本蓄势待发的凌厉气势也随之收敛几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位队正看到杨柳青已自报家门,自然也要出言,毕竟二人要害她不早就痛下杀手了。
这位高大的队正看到杨柳青手中的腰牌似乎也恢复了些理智。
在下江照野,玄甲巡骑队正。她启唇时,声音裹挟着夜风穿堂而过,像山涧清泉漫过嶙峋碎石,清冽中混着砂砾般的沙哑。
这副嗓音太过独特,辨不清是少年未脱稚气的声线,还是女子刻意压制的低哑,唯有其中暗藏的锋锐,昭示着沙场磨砺出的冷硬。
江照野的目光在腰牌与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良久,她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如绷紧的弓弦终于得到片刻舒缓,“既如此,多谢援手。”
沙哑的声音里仍带着几分戒备,却已不再充满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