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煎熬了一个时辰,郭春欢才缓缓睁开眼,眸中尚有几分迷蒙。
待看清床边守着的刘子文与王光缘,积攒的委屈与恐惧再也按捺不住,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两人见她醒来,本就悬着的心更提了几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慰。
还是刘子文定了定神,温声道:“伯母,您先宽心。这事谁也不愿走到最坏的地步。您放心,我们几个正四处托人斡旋,总还在为他争一线生机。”
“这本就是谁都不愿见的祸事,我们也是想着先寻到法子再说,没敢早早告诉您二老,就是怕你们担惊受怕,平白伤了身子。”
刘子文放缓了语气,耐心劝道,“眼下我们正拼尽全力斡旋,若是最后能求陛下开恩免了死罪,那之前说的那些牵连、离散,自然都不会成真了。”
王光缘也在一旁补充:“伯母,您别太忧心。子青虽说关在飞龙卫大牢里,我们这些日子没少打点,托了相熟的差役照拂一二,总算能让他在里头好过些。如今被褥、干净衣物还有热乎吃食,都能设法送进去,至少冻不着、饿不着。”
他顿了顿,又道,“我们一边让他在牢里少受些罪,一边也在托人递折子、找门路,只求能让陛下回心转意,收回那道旨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许多宽心的话,从狱中照拂的细节到外头奔走的努力,细细讲给郭春欢与杨国振听。
可老两口脸上的愁云半点未散,眉间的褶皱反而拧得更紧了,那悬在心头的巨石终究落不下来。
见劝慰无用,刘子文与王光缘也只能叹口气,起身告辞:“伯娘,伯父,天色不早了,你们也累了一天,好生歇息着。有事我们再随时来告知,你们可千万别再熬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