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式玉眼帘微垂，将眸底的惊疑与凝重尽数掩去，周身的气焰彻底敛息，只剩镣铐残留的刺痛让她指尖微微蜷缩。

高台上的“主上”见她半晌不语，只当她仍在顽抗，低沉的声音骤然变冷，满是不耐的杀意：“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不知好歹，便直接杀了，炼傀儡也省得费口舌！”

话音未落，宋式玉猛地抬头，散乱的发丝被她甩向脑后，露出一张沾着尘污却依旧倔强的脸。

她直直迎上“主上”隐在阴影中的目光，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方才的痛苦与挣扎都从未存在：“我同意去芜泽。”

这五个字落地有声，打破了大殿内的凝滞，连高台上跳动的孤灯都似顿了一下。杨柳青藏在暗处，眸色微沉。

她的转变太过突兀，显然让大家措手不及。

高台上“主上”的杀意尚未消散，两道黑影已应声掠出，手中泛着寒芒的短刃直指地上的宋式玉。

可就在刀刃即将及身的刹那，“主上”突然抬手挥了挥，那两人身形一顿，立刻收势，面无表情地退回杨柳青身旁，如两尊石像般伫立，周身仍透着未散的戾气。

阿仰见状，缓步走到宋式玉面前，掌心摊开，一颗乌黑色的药丸静静躺着，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她语气依旧冷冽，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吃了它。”

宋式玉抬眸望她，眼底掠过一丝警惕与迟疑，指尖下意识攥紧。

两人就这般对峙着，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再次凝固，孤灯的光影在她们之间来回晃动，映得彼此的神色愈发难辨。

片刻后，宋式玉似是权衡了利弊，终是缓缓松开手，伸出微微颤抖的指尖，从阿仰掌心拿起那颗药丸，没有半分犹豫，仰头便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