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真的很投入在做这件事。

他什么都不敢问，目光始终追随着阮妩，生怕她下一秒就突然消失在眼中，随她的心意照做一切的事。

替他披上外套，阮妩照常抱住了雪。

她将自己的头颅埋进了雪的怀里，一下又一下，感受着他胸膛用力的心跳。

雪心底的感觉越发不好，刚想说什么，可阮妩猛然抬起头，对视上她的眼睛时，突然欲言又止。

阮妩知道他可能已经有所察觉了。

现在的一切她已经尽力做到最好，没有遗憾了，想到此，阮妩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笑着嘴唇轻启。

明明没有发出音节，嘴唇只是一张一合，却好奇怪，他好像听见了那些话语。

那么铿锵有力的，直接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即便知道很对不起，但我还是要说出那句话了……以后一个人，也要好好活下去呐。”

阮妩说完，伸手即将抚上雪手的那一刻，她的身体从手开始慢慢消散了。

接着，她的整个身体如同开裂的湖面，突然破了。

这一裂一发不可收拾，她整个身体当场如同霰如同尘埃，一颗颗化作全部散开，夹杂着透进来的雪花飘进了风中。

这一切的速度快到，就连雪感伤的时间都没有，就这么眼睁睁看见她整个消散于风中。

再一眨眼，另一个人来过的痕迹就完全消失了……

雪满眼悲怆的抬起头，眼角竟然不自觉划下眼泪。

所以当初她才会显现出“只要你想要就满足你”的宠溺表情啊。

如果是以前的她，她连一点特殊的柔情都不会出现。

说不定还会跟他提起渚，会瞻前顾后。

他知道的，他都知道的啊……

他看见地上躺着的春那一刻他就明白了。

就算做了一切，但她的行动都在准备道别。

逝者已逝，她亲手将自己拉出回忆，但她又将春还给他，将一切带回原点又是干什么呢？

雪单手撑起地面猛地站起。

他早就下定决心了。

此生不会再因为自己软弱无能而无力的悲伤流眼泪。

如果非要流泪的话，一定要是因为什么事感动到幸福的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