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被警方押走的第二天，陆氏集团和苏念的公益工作室联合在老宅花园办了场小型庆功宴。前一晚刚下过小雨，清晨的阳光透过梧桐叶洒在草坪上，连空气里都带着青草和桂花的混合香气。

管家带着佣人把长木桌摆在花园中央，米白色的桌布垂到地面，上面摆满了各色菜肴——糖醋排骨裹着琥珀色的酱汁，热气腾腾地冒着香气；松鼠鳜鱼造型精致，鱼身绽开的纹路里填满了鲜红的番茄酱，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动；连苏念前几天在海边小镇念叨过一句“椰子冻不够吃”，厨师都特意做了两大盘，装在透明的玻璃碗里，上面撒着切碎的芒果丁和薄荷叶，透着清爽的甜意。

陆爷爷穿着一身深蓝色暗纹唐装，手里捏着个紫砂小茶壶，慢悠悠地在餐桌旁转了一圈，先给技术部的老陈倒了杯茶。“多亏你们连夜破译密码，不然哪能这么快抓到李建国。”他说着，突然拽住刚跟陈默交代完工作的陆时衍，往苏念身边推，“今天别总跟个老板似的板着脸，多陪苏念吃点东西。你这性子，跟你爸当年一模一样，追我闺女那会儿，紧张得连酒杯都拿反了，洒了人家一裙子酒。”

苏念正拿着叉子戳椰子冻，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抬头时正好撞见陆时衍耳尖泛红的模样。

他伸手从玻璃碗里舀了块最大的椰子冻，递到苏念嘴边，语气带着点无奈：“爷爷又翻陈年旧事，别听他的。”

苏念张口咬住，冰凉的椰香在舌尖散开，甜而不腻，她眨了眨眼：“其实挺有意思的，下次让爷爷多讲讲你小时候的事？”陆时衍挑眉，指尖轻轻刮了下她的下巴：“想知道？那得看你表现。”

两人正低声说笑，花园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周瑶提着个浅棕色的帆布礼盒走进来，身上穿了条浅紫色的碎花连衣裙，长发扎成清爽的马尾，比在安全屋时苍白发抖的模样精神了太多。她看到苏念，脚步加快了些，把礼盒递过来：“苏小姐，陆总，这是我昨天去海边小镇买的伴手礼，手工皂，有椰子和薰衣草两种味道，听说洗完手很滋润，你们试试。”她又转向陆爷爷，鞠了个浅浅的躬，“爷爷好，之前在安全屋多亏您让陈默加派安保，我才能安心下来。”

陆爷爷笑着摆手，拉着周瑶在餐桌旁坐下，还特意给她夹了块糖醋排骨：“小姑娘胆子大，关键时刻能站出来，比那些缩头缩脑、跟着坏人混的强多了。”

他话锋突然一转，压低声音凑近三人，像个分享秘密的孩子似的，从唐装口袋里掏出个牛皮纸文件袋，“对了，我昨天整理书房最里面的柜子，翻出这么个旧袋子，里面全是你陆伯母当年的东西，有几封跟李建国往来的信件，还有张老照片，你们猜猜照片上有谁？”

陆时衍和苏念对视一眼，都好奇地凑了过去。陆爷爷小心翼翼地从文件袋里抽出张泛黄的照片，照片边缘有些磨损，上面是三个年轻人的合影——年轻的陆母穿着碎花衬衫，站在中间；左边的男人穿着黑色夹克，眉眼间的疤痕和李建国一模一样，只是比现在年轻了不少；而右边那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虽然发型和现在不同，但眉眼轮廓竟和张经理有几分相似。“这个穿西装的，是张经理的父亲。”

陆爷爷指着照片，语气带着点感慨，“当年他跟李建国一起做外贸生意，后来因为走私被查，公司破产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儿子还跟着李建国混，真是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