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里是几个月前的深夜，陈星燃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对着屏幕低声说：“这段情绪铺垫不够，观众会走神。”

语气冷静，节奏精准，完全没有平时那种吊儿郎当的感觉。

视频停在那里。

“这个人是谁？”她问。

“是我啊。”他摊手，“我不就这么个人嘛。”

“不是。”她摇头，“这不是你平时的样子。你在装。”

他没反驳。

“你帮我改设计稿漏洞，你以为我不知道？”她的声音低下去，“那次巴黎时装周，我原版方案有个结构缺陷，是你悄悄调整了参数。秦叔后来提起，说改动手法特别专业，不像学生能想到的。”

她顿了顿，“可你从来不说。你吃着棒棒糖，装傻充愣，叫我姐姐，一副离不开我的样子。可实际上……是不是从我收养你的第一天起，你就已经把我所有事都看在眼里，然后不动声色地兜住了？”

陈星燃低头看着桌面，手指无意识地转着笔。

“你觉得累吗？”她忽然问。

他抬眼。

“一直戴着这张脸，演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她说，“你明明早就写出能让千万人哭的故事，却在我面前装作连语法都会错。你到底想干什么？怕我知道？还是……根本不信任我？”

“我信任你。”他说。

“那你为什么瞒着？”她往前一步，“如果你真是那个作者，那你早就是顶流了。可你拒绝所有签约，避开所有曝光，甚至连粉丝见面都不去。为什么？就为了在我身边当个‘乖弟弟’？”

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因为那时候你很难。”

她一愣。

“我妈刚走那年，你整天熬夜改图，吃饭靠泡面，有一次晕在工作室。”他抬起头，“我说我要写小说，你说‘别浪费时间’。可你不知道，我写的第一本书，主角是个设计师，她妈妈留给她一块绣着桃花的手帕，每年清明都会缝进新衣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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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璃呼吸一滞。

“那本书叫《针脚》，连载第一天就爆了。”他笑了笑，“评论区有人说，‘看完想起外婆给我补校服的样子’。可你知道最让我高兴的是什么吗？是你看了之后，第一次主动跟我说：‘原来故事也能这么暖。’”

她没动。

“我不是不想让你知道。”他声音很轻，“我是怕你知道了，就不让我留在你身边了。你不需要一个天才弟弟，你需要一个能陪你吃宵夜、听你吐槽甲方的人。”

“所以你就一直装？”她问。

“我没装关心。”他说，“我只是……换了个方式活着。”

她忽然笑了，眼眶有点红，“你可真敢。一边偷偷写爆款小说，一边坐我旁边啃薯片，看我为设计展失眠。你还记得那次我哭了吗？你说‘没事的姐姐，我觉得你很棒’。原来那时候，你早就比我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