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宇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有时候我也挺绝望的,甚至想死,但是又很害怕,你杀过人吗?”
贺青山表情再次木讷:“杀过。”
“杀人是什么感觉?”
“你问这个干什么?”
贺青山看向这好像陷入悲伤的家伙,他不知道王成宇有多少委屈,但他知道现在自己好像被这小鬼当成了倾诉对象。
王成宇继续自顾自的诉说着,贺青山这也不好再说啥,就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简单回应一声。
贺青山发觉自己的威慑力似乎只能维持在对方不清楚自己的情况下,无论是对谁,一旦靠近自己之后先前的所有恐惧就仿佛云烟一样一吹就散。
就莫名其妙的。贺青山听王成宇诉说了快一个小时,各种烦心的事儿,他在学校怎么揍那些嘴碎的家伙。
贺青山听得很认真,直到王成宇说着说着忽然没了声,伴随而来的是绵长而舒缓的呼吸声。
他侧目看向一旁,床上的王成宇抱着被子蜷缩了起来,脑袋轻轻抵在他的身旁,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蜷缩起来。
贺青山看着沉默良久,他有着猎手最好与最坏的几个点,他优柔寡断又冷漠至极,好像永远也分不清什么处境应该做什么事情。
十八岁的人生,自己的十八岁是在哪一片林子与人厮杀?他忘了,直接与间接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敬畏着死亡,恐惧着死亡,同时蔑视着死亡。
手机震动,贺青山熟练的打开查看信息。
谢海征:为什么还不回来?不是说过不需要那么着急吗?
贺青山:看看那孩子。
谢海征:十八岁了还算个屁的孩子,你才大他多少?
贺青山很无语,他不知道为什么谢海征的支配欲会那么的强烈,但换一个角度来看好像又挺符合他的身份的。
空调的温度很低,他摸了摸王成宇的后背,凉嗖嗖的,上面隐约间还可以摸到一些疤痕。贺青山把被子从王成宇的怀里生拉硬拽的扯了出来,人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他。
“盖好被子。”贺青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