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长廊依旧,景色如昔,却只剩下他形单影只。更可怕的是,他脑中塞满了那些滚烫的、甜蜜的——独属于两个人的记忆。
物是人非,恍如隔世。
心口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重生后的世界如此广阔,他却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漂浮在喧嚣的人海里,找不到归处。
他眼神空洞,定定的望着那条长廊,就这样呆呆地坐了一下午。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
他猛地跳起来,几乎是踉跄着冲出公园,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一个刻在骨子里的地址。
车子在熟悉的巷口缓缓停下。吴所畏站在那扇褪了色的蓝色铁门前,像一尊雕像,久久不敢推开。掌心贴在冰凉的铁门上,感受着那细微的震颤——是家的气息。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熟悉的枇杷树映入眼帘,正值盛夏,枝头挂满了青涩的果实,在夕阳下泛着微光。
院子里,母亲精心侍弄的盆栽生机盎然。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大穹!你回来啦!”一个温暖而充满惊喜的声音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雀跃,“昨儿晚上我还梦见你了呢!快进屋!吃饭了没?哎哟,瞧瞧,有阵子没见,怎么瘦成这样了……”
吴妈妈絮叨着,快步迎上来,一把拉住吴所畏的手腕就往屋里带,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暖意。
母亲!
是真真切切的、活生生的母亲!不再是医院里苍白冰冷的仪器,不再是葬礼上无声的遗照!
巨大的不真实感席卷而来,吴所畏整个人都恍惚了。他猛地挣脱母亲的手,在吴妈妈错愕的目光中,张开双臂,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那温暖而单薄的身体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滚烫的泪水瞬间汹涌而出,打湿了母亲的肩头。
“妈……妈……真的是你……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声音哽咽破碎,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