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乱。他现在是凌朔和那个“钥匙”唯一的守护者。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不再像以前那样只凭一股莽劲。

他先是忍着痛，悄悄把那个银白色存储体从口袋里拿出来，塞进了更贴身的、更隐蔽的内衬口袋里。

然后，他观察着据点里的人。谁可能被巴顿说动？谁又可能保持中立？撤离的路线哪条最快？如果兄弟会翻脸，哪里可以暂时固守？

他甚至开始在心里模拟各种可能发生的冲突场景，计算着自己残存的力量能支撑多久，如何利用地形。

这种缜密的、带着算计的思考，以前都是凌朔的工作。现在，沈烬被迫快速地学着自己来。

期间，凌朔的状况又恶化了一次，体温骤降，呼吸几乎停止。沈烬疯了一样给他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同时不顾一切地将自己本就枯竭的精神力拼命灌注过去，在脑海里嘶吼着他的名字。

【……回来！凌朔！你他妈敢走试试！】

【……听见没有！莉亚他们就快到了！你给我撑住！】

【……求你……】

也许是他绝望的呼喊起了作用，也许是凌朔自己强大的求生意志，那微弱的心跳终于再次顽强地搏动起来。

沈烬虚脱地瘫倒在地，大口喘气，眼泪不受控制地混着汗水流下来，他赶紧用脏袖子擦掉。

【……吵死了……】一个极其微弱的意念飘过，带着熟悉的嫌弃，却让沈烬破涕为笑，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一点地。

“就吵……吵死你……”他低声骂着，手却紧紧握着凌朔冰冷的手指，传递过去一丝笨拙的温暖。

等待的过程煎熬无比。沈烬一边要警惕虎视眈眈的兄弟会，一边要担忧冒险赶路的副官，一边还要分神维持凌朔的意识。他像一个同时旋转无数个盘子的杂耍艺人，精神紧绷到了极限。

终于，在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之后！

“秃鹫”猛地从监控岗位抬起头，喊道：“头儿！有陌生信号接入！识别码混乱！说是……叫什么‘挖矿能手’？”

来了！

沈烬猛地抬头，心脏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