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了?”沈烬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担忧,他轻轻抚摸着凌朔汗湿的后背,“跟我说说,嗯?”
凌朔将脸埋在他胸口,沉默了许久久,久到沈烬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才用一种极其压抑、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开始讲述:
“阿澈……他比我小七岁……我们是贵族没错,但父母很早就因战争去世了……我们是英雄的遗孤,被安置在贵族的孤儿院,我们相依为命,是我……一手把他带大的……”
他的声音带着回忆的遥远和痛楚。
“他很乖……很依赖我……我进入军校,他就在孤儿院等我……我每次回去,他都会跑出来接我,眼睛亮晶晶的,问我‘哥哥累不累’……”
“他身体一直不算太好……但总是笑着……他说,以后要成为舰船建造设计师……要建最顶尖的战舰和我并肩作战……”
凌朔的声音哽咽了,抱紧沈烬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卡戎星门那次……他本来不用上前线的……是我……是我判断失误,让他所在的护卫舰陷入了险地……他才……” 他的话语被剧烈的自责打断,肩膀微微耸动。“当时,你们的战队来的突然,我……我还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你身上……我怪你不按命令执行……因为我不敢承认,我亲手让我的弟弟伤成这样……”凌朔在沈烬怀里默默流泪。
沈烬沉默地听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终于明白,凌澈对凌朔而言,不仅仅是弟弟,更是他在这冰冷宇宙中仅存的、最柔软的牵挂,是他所有努力和坚持的一部分动力,也是他内心深处最沉重的一道伤疤。
“我知道……我知道他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凌朔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令人心碎的麻木,“医生说他脑部损伤太重……能维持生命体征已经是奇迹……”
“可是……只要他还活着……我就觉得……我还有个家……我还有个……需要我保护的人……”
“现在……我却要亲手……放弃他……” 他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发出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压抑的呜咽,“沈烬……我是不是……很混蛋……很冷血……”
沈烬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酸涩难当。他用力抱紧怀里这个看似坚强、实则早已千疮百孔的人,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