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沈烬老大，您还懂这个？”一个年轻佣兵忍不住问。

沈烬用沾满油污的手抹了把汗，咧嘴一笑：“屁话！打仗光会开枪有什么用？船趴窝了，你抱着枪在太空里飘着等死啊？要想活命，啥都得会点！”

晚上，佣兵们聚在简陋的食堂里喝酒，气氛有些沉闷。毕竟突然换了老大，前途未卜，大家心里都没底。

沈烬拎着两瓶从“方舟号”带来的、品质远胜佣兵们平时喝的劣质酒的烈酒，一屁股坐在人群中间。

“都耷拉着脸干嘛？丧考妣呢？”他声音洪亮，打破沉默，“来来来，喝酒！老子请客！”

他给周围的人都倒上酒，自己先仰头灌了一大口，哈出一口酒气，畅快道：“这酒才够劲儿！比你们那马尿强多了！”

佣兵们被他这豪爽劲儿带动，也纷纷举杯。几杯酒下肚，气氛活络了不少。

沈烬开始跟他们胡吹海侃，讲自己在底层舰队怎么跟老兵油子打架，怎么在资源匮乏的边境星域偷摸搞补给，怎么跟凌朔在矿坑里九死一生……他没讲什么大道理，说的都是这些糙汉子听得懂、有共鸣的经历。

“说实话，”沈烬看着跳跃的火光，语气难得正经了点，“老子以前也觉得，当兵吃粮，给谁卖命不是卖？但后来发现，不是这么回事。”

他指了指头顶，仿佛要戳穿那厚厚的岩层，直指星空：“上面那帮穿西装打领带的，没把咱们当人看！咱们流血卖命，他们坐在办公室里拿咱们当棋子，当耗材！功劳是他们的，送死是咱们的！”

这话一下子戳中了很多佣兵的心窝子，他们常年刀口舔血，对联邦高层早就积怨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