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父亲去世 终成遗憾

手机在掌心震动时,我正站在可控核聚变实验装置的控制台前。屏幕上跳动的等离子体参数刚稳定在最佳区间,研发团队的欢呼声还没散去,助理带着哭腔的声音就穿透了厚重的防辐射门:“汪董事长,家里来电话,说您父亲他……”

“说清楚。” 我按住耳麦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视线仍胶着在中央控制室的大屏幕上。那里的蓝色等离子体云正像心脏般规律搏动,这是我们连续三个月调试的成果。

“董事长,医院下病危通知了,张妈说汪老先生弥留之际一直喊着‘紫菱’……”

“嗡” 的一声,控制台的警报声突然响起。等离子体约束磁场的稳定系数瞬间跌破安全阈值,我猛地按下紧急制动按钮,冷却系统的白雾立刻弥漫了整个观察窗。脑海里的系统光幕罕见地出现乱码,那些熟悉的技术参数突然被二十年前的画面覆盖 —— 紫菱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游艇甲板上,手里举着刚偷来的无线充电核心图纸,对岸边的岛国间谍挥手时,发带被海风卷进了浪里。

“汪董事长!您没事吧?” 副总扶住我颤抖的肩膀,“磁场已经稳住了,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推开他的手往电梯口走,高跟鞋在金属地板上敲出急促的声响。“让李工代我主持后续调试,” 我扯下胸前的工作证塞进白大褂口袋,“德国会议推迟到后天,告诉弗里克教授,等我处理完家事再联系。”

医院 VIP 病房的消毒水味里,混着父亲常用的雪松须后水味道。监护仪的滴答声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空气里的沉默。病床上的老人颧骨高耸,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会中断,手腕上那道被紫菱用水果刀划伤的旧疤,在苍白皮肤的映衬下格外刺眼。

“绿萍,你终于肯来了。” 他费力地睁开眼,浑浊的瞳孔里映出我白大褂上的辐射剂量监测仪,“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那些冷冰冰的机器,连亲爹的死活都不管。”

我握着听诊器的手指猛地收紧,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得急促,像在替我数着胸腔里翻涌的酸楚。“爸,核医学科的机器离不开人,昨天刚收治了三个重症……”

“重症?” 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枯瘦的手抓住被单,指节泛白,“绿萍,在你眼里,那些病人都比我金贵!当年紫菱划破我手腕,你不过是递了瓶碘伏就摔门去图书馆,现在倒学会拿工作当幌子了?”

我喉间发紧,那道疤明明是紫菱偷了我的竞赛奖金被发现,恼羞成怒划下的。可那天母亲抱着哭闹的妹妹哄:“她还小不懂事,你当姐姐的让着点。” 父亲当时只是揉着紫菱的头发说:“下次想要什么跟爸说,别跟你姐置气。” 这些话堵在舌尖,最终只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

“爸爸,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 父亲汪展鹏冷笑一声,浑浊的眼睛里迸出怨毒的光,“你打小就这副死样子!紫菱摔碎了爷爷的古董花瓶,你非要告诉老师;紫菱高考作弊被抓,你不肯替她顶罪;现在我躺在这里,你倒宁愿守着那些会发光的管子!” 他突然剧烈喘息起来,指着门口,“绿萍,你走!我不稀罕你的假好心,有这功夫,不如去看看紫菱是不是又在酒吧里哭着要你买单!”

辐射剂量监测仪突然发出轻微的嗡鸣,像在提醒我防护服下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我望着他高耸的颧骨,突然想起十岁那年发烧到四十度,母亲却带着紫菱去游乐园,是邻居大婶把我背去医院。父亲回来后只骂我:“绿萍,你逞什么强?不知道打电话叫你妹妹回来送你?”

“爸……”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却细得像蛛丝,“当年你说女孩子要独立,让我每一样都要拔尖;紫菱说想当歌手,你立刻给她买了钢琴请了老师。我从没跟你们要过什么……”

“你这个逆女,闭嘴!” 父亲汪展鹏猛地拍向床沿,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绿萍,你那是懂事吗?你是心里根本没这个家!紫菱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你知道吗?她比你脆弱一百倍!你要是敢再惹她生气,就永远别进这个家门!”

我退后半步,辐射剂量监测仪的数字在白大褂上明明灭灭。走廊传来护士急促的脚步声,我咬住下唇,将那句 “爸爸,她划伤你手臂时,你还笑着说她有脾气” 狠狠咽了回去,只低声说:“爸爸,我去叫医生。”

转身时,听见他在身后低声咒骂:“白眼狼…… 真是白养了……” 监护仪的滴答声重新平稳下来,像极了我从小到大,无数次把眼泪憋回去时的心跳。父亲心心念念只有他的小女儿紫菱,甚至都已经忘记了紫菱早在三年前就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了。

监护仪的波形突然剧烈波动,护士连忙调整氧流量。我退到窗边,看着楼下救护车闪着的红蓝灯光,想起三年前紫菱在狱中自杀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阴沉的下午。父亲用拐杖砸我的办公室门,吼着 “紫菱她才二十多岁!就算把技术卖给岛国人,也是被人骗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她不是孩子了。” 我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父亲耳中,“那些被她泄露的专利,让岛国在无线充电领域抢占了我们十八个月的市场。如果不是系统提前预警,汪氏现在已经成了业界的笑柄。”

“笑柄?” 父亲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因攥紧床单而泛青,“你妹妹才是我的命!你妈走得时候,最放不下的就是紫菱。我把她宠坏了是我的错,但绿萍。难道你就不能…… 就不能看在她是你亲妹妹的份上,放她一条生路?”

我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泛黄的鉴定报告,摔在床头柜上。那是紫菱与岛国企业签订的合同扫描件,末尾的签名旁还画着个幼稚的爱心。“放她生路?那被她的技术害死的三名缉私警察呢?他们的孩子也才刚上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