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岚刚刚平复下来的心神,又被这魔幻的一幕冲击得混乱起来。
他的目光在龚庆和李道然之间来回移动。
他搞不清楚状况。
“这…这龚庆疯了吗?他不是全性掌门吗?怎么会这样?”
张楚岚心底泛起一阵阵疑惑。
他感觉眼前的世界,超出了他所有认知。
然而,龚庆的话并没有说完。
他直起身,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语调也随之一变。
“但是,学生敢问先生,何为上乘之道?”
他的目光灼灼,直直地盯着李道然的眼睛。
这个问题,如同尖刀,直指核心。
“是眼睁睁看着亲人的坟墓被掘,棺木暴露,却依然心如止水,纹丝不动?”他话语中带着讥诮。
“这便是先生口中的上乘之道吗?”
龚庆说到这里,手指指向身后那个漆黑的坟坑。
他的目光,又落在旁边依然带着悲痛与茫然的张楚岚身上。
“还是说,如他这般,喜怒哀乐显于脸上,真情流露,快意恩仇,这难道不是一种真吗?”
他的声音不高,但在寂静的夜里,每个字都清晰可闻。
话语逻辑严密,层层递进。
具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他继续发问,步步紧逼。
“先生方才出手,平息了他的心火,护住了他。”
龚庆抬了抬手,指向张楚岚。
“不让他被愤怒冲昏头脑,不让他前去复仇,不让他宣泄心底的情绪。”
他停顿片刻。
目光再次回到李道然身上。
“这难道……不也是一种‘执着’吗?”
“您执着于‘平静’,执着于‘理智’,这与我所求的‘真’,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他向前又走了一步,进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话语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既然你我皆有执着,何来高下之分?又何谈超脱之说?”
“先生之道,与我这被您称为下乘之道,究竟有何不同?”
龚庆一连串的问题,如同疾风骤雨。
每一句都直指人心,试图动摇李道然的“道心”。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以天地为课堂,以祖坟为讲台。
与李道然展开了一场关于“道”的辩论。
这不再是普通的交手。
这是道心之争。
夏禾紧紧盯着龚庆,又看向青牛背上的李道然。
她身旁的几名全性精锐,脸上表情也变得凝重。
他们知道,龚庆这是动了真格。
他不是在挑衅。
而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向这位神秘的“先生”求道。
“掌门认真起来,还真是吓人。”一个全性女子低声嘀咕,身体不自觉紧绷。
“这哪是求道,这是在质问吧。”另一名全性男子轻声接话,脸上带着一丝玩味。
张楚岚忧虑地看着李道然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