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宝宝的脚步又快又稳。
她背上的李道然,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眼前的景象是破碎的、模糊的。
耳边只有自己沉重而虚弱的呼吸声,以及冯宝宝平稳的脚步声。
空气中的味道很不好闻。
浓重的血腥气,混合着什么东西烧焦后的糊味,还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小主,
这些气味钻进鼻腔,刺激得他阵阵作呕。
他强迫自己保持一丝清明,透过朦胧的视野观察着四周。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被斩断的法器,焦黑的庭院,地上还有一滩滩已经凝固的暗红色血迹。
全性这次攻山,比他想象中还要惨烈。
他们路过一处被夷为平地的院落。
院墙已经塌了半边,里面传来剧烈的炁劲碰撞声,还有刺耳的怪笑。
“王也道长,你这龟壳是铁打的吗?怎么还不碎!”
“哥几个加把劲!耗死他!风后奇门就是咱们的了!”
冯宝宝的脚步顿了一下。
她歪了歪头,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只见院落中央,一个穿着道袍的年轻男人,正被八个奇形怪状的家伙围在中间。
正是武当山的王也。
王也的处境看起来非常不妙。
他脚下踩着不断流转的八卦阵图,身形在狭小的空间里快速腾挪,躲避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但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道袍的后背也早已湿透。
显然,他的炁已经消耗到了极限。
围攻他的人里,有两个最为扎眼。
一个瘦得跟竹竿似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惨白色的骨螺,正放在嘴边用力吹奏。
那骨螺发出的声音尖利刺耳,不像是声音,更像是无数根钢针,直接往人脑子里钻。
另一个是个身高两米开外的壮汉,浑身肌肉虬结,像一座移动的小山。
他不开异能,就用一双铁拳,一拳一拳地砸着王也布下的奇门局。
每一拳下去,空气都发出一阵沉闷的爆鸣,地面跟着微微震动。
王也身周那无形的奇门屏障,在重拳下泛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
“王也,别撑了。”
竹竿男一边吹着骨螺,一边含糊不清地怪笑。
“你那点炁,还能让你在这乌龟壳里躲多久?一分钟?还是半分钟?”
壮汉咧开大嘴,露出满口黄牙。
“听我们一句劝,老老实实把风后奇门的秘密交出来,咱们还能给你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