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哗哗地流着。

王胖子走得呼哧带喘。

拖架在乱石滩上磕磕绊绊,发出难听的摩擦声。

时不时还得停下来,回头看看江汀还有没有气,心里七上八下的。

天色越来越黑,林子里的各种怪叫声也响了起来。

王胖子心里发毛,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给自己壮胆。

“嘛的……等把你送医院了……医药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一样都不能少……胖爷我这次亏大发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胳膊和肩膀都被藤蔓勒得生疼。

就在几乎要脱力,考虑要不要再歇一会儿的时候,前方黑黢黢的河道远处,似乎隐约出现了一点微弱的亮光。

像是……灯光?

王胖子精神一振,揉了揉眼睛,仔细看过去。

没错!是灯光!

虽然很远,很微弱,但确实是灯光!

有灯光就有人家!

“哎呦喂!苍天有眼啊!”

王胖子差点喜极而泣,身上顿时又涌出一股力气,拖着沉重的拖架,加快速度朝着那点亮光的方向艰难地挪去。

…………

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江汀的意识像是从冰冷漆黑的水底艰难地向上浮潜,每一次试图冲破那层隔膜,都被沉重的疲惫和模糊的痛楚拉拽回去。

额角一跳一跳的疼,肩膀更是像被烙铁烙过,火辣辣地灼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