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怡到养殖场的时候正赶上中午。
这地方在郊区了,她一路上倒了好几趟车,最后那个驴车颠的她路上吐了两次,还被赶车的老乡讹了三块钱,说是清理费。
最后这一公里的路车进不来,需要步行。离养殖场几百米远空气里就飘着臭烘烘的味道,舒怡忍着吐慢慢前行。
她孕吐反应很大,胆汁都吐出来了依然不能缓解,要不是为了来看母亲,她说什么也不会来遭这个罪。
张素琴那天跟她分开之后去舅舅家住了一夜,就被舅舅家的表弟赶了出来。
舒家没倒的时候,张素琴一辈子都没出来工作过,现在人到老年,却还要来这样的地方劳累,舒怡一阵心酸。
走了二十分钟,终于走到门前,打扫的大爷拎着一桶鸡粪出来:“里面没人住,走错地了!”
那一身味差点把舒怡呛个跟头,她深吸一口气,站定:“我找人,张素琴。”
“什么亲亲?”
舒怡耐着性子:“张、素、琴!”
大爷反应过来:“啊,找素琴啊,她去山脚底下卖冰棍去了,你去后山找她。”
这大爷色眯眯的眼神,舒怡一秒钟都不想多待,转身就走。
山脚底下阴凉处果然站着一个戴着帽子的大姨:“问下,你认识……妈?”
大娘一抬头,舒怡才发现这个一身粗布麻衣满是污渍,皮肤黝黑的老太太,居然是她妈。
半个月的时间,张素琴仿佛老了十岁,脸上的皱纹堆在一起,唇角渴到干裂,舒怡扑过去:“妈!你怎么这样了。”
张素琴脸上表情死一样的沉寂,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累的,没事,你怎么过来了。”
舒怡哭到哽咽:“我来看你,顺便告诉你我怀孕了。”
张素琴脸上这才露出一点点笑容,刚要拉着舒怡坐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往她身后看去:“女婿呢?这么远的路他都没陪你一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