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天天搞科研忙得脚不沾地,有其他实验室的学姐跟她说休假休累了的这种话,舒糖是信都不信的。
但现在,她身体力行的感受了,信了。
初八,复工第一天,在一片唉声叹气声中,只有她,春光满面。
同样美滋滋的还有飞行中队的战士们。
“我没看错吧?西哥站那笑什么呢?”
肖少安抖了抖,摇头,“不知道,瘆得慌。”
“我也是,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小胡是今年刚来的新兵听不懂大家的加密对话,一头雾水:“你们说啥呢?”
有人给他解释:“你不知道,往年惯例,每次休假回来西哥都要狠狠操练咱们一个礼拜,练到没劲回宿舍为止!”
“啊?”小胡吓得眼睛都瞪大了,感叹道:“那我这是赶上好时候了?”
“什么赶上好时候,”肖少安嘁了一声说:“咱是赶上好嫂子了。”
“希望嫂子能把西哥这匹野马拴死一点……”众人共同许愿。
年关之后,日子过得飞快。
各地下发高考通知书的消息雪花似的通过收音机循环播放。
脱离考前紧张的情绪,舒糖听见这些广播就当是听个乐子。广播里偶尔冒出一个她没听过的大学名字,应该是某两个大学改革合并之前旧名字。
生活一如既往地往前走。
除了卓玛每天必往她家跑一趟之外,基本一切都没什么变化。
“都要被你弄出分离焦虑症了。”舒糖开着玩笑。
卓玛听不懂什么症不症的,摇头,瘪嘴。委屈地表情,让舒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他们俩理解的“离别”是有时间差的。
舒糖生活的时代,离别的工具是飞机和高铁,而现在不是。
在车马不便利的山区,这里的每次分别,都无异于永别,一生难再见。
——唯见长江天际流。
她想起课本里的这首送别诗。原来人只有在身处这个环境里才会感同身受。
她安慰卓玛,“不用哭,我们以后每年都会见到的,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