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形态的出现，非但没有解答他们的疑问，反而让笼罩在江妍身上的迷雾更加浓重。

那个真实的、诡异的江妍……还在吗？她是否正透过这双灰白色的眼睛，嘲弄地看着他们的争吵？

两人默契地、无声地站起身，动作轻缓地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走廊里，沉重的木门隔绝了房间内死寂的灰白世界。

压抑的火山瞬间爆发！

“林杰！你他妈给我说清楚！” 沈烽压低声音，但怒火几乎要从眼睛里喷出来，“上个月17号？你怎么知道我几点回来？！你他妈监视我？！”

林杰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破碎的镜片让他看东西有些模糊，更添烦躁：“监视？我需要吗？你那天晚上在客厅砸碎了一个古董花瓶！动静大得整栋楼都听得见！监控记录随时可查！”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沈烽，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重点是，6周前，到底有没有外人接触过她？”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眼神警惕地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仿佛害怕里面的木偶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沈烽愣了一下，也意识到现在内讧毫无意义。

他努力回忆着，眉头紧锁：“外人？不可能！别墅的安保系统是你亲自设计的，连只野猫都进不来！我的人一直在外围，没报告过异常。”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疲惫的肯定，“那段时间……六月份，学生快放假了，市区几个大商场人满为患，到处都是活动。我们俩……” 他看了一眼林杰，“为了那个该死的收购案，还有跟你那破制药公司抢那块地的开发权……我们俩几乎天天往外跑，恨不得住在公司！哪有闲工夫盯着别墅？就算有可疑的人，当时那种混乱，也根本注意不到！”

小主，

林杰沉默了。

沈烽说的没错。一个月前，正是这个城市商界最忙碌混乱的时期之一。

他们像两个高速旋转的陀螺，在觥筹交错和刀光剑影的商场里拼命厮杀，为了那些在江妍这个巨大谜团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的钱财和所谓的退路。

别墅，对他们而言，更像是一个疲惫时回来看着一个摆设的旅馆。

信任？林杰看着沈烽脸上同样残留的淤青和疲惫，心底涌起一股荒谬感。他们现在唯一能信任对方没有说谎的点，竟然是……彼此都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时间在别墅搞鬼？

这个认知，比互相指责更让他们感到一种深沉的无力。

意识海深处。

这里已经不再是冰冷的虚无。数据流如同璀璨的星河，柔和的光芒照亮了两个女孩的身影。

江妍慵懒地斜倚在一张由光构成的贵妃榻上。她不再是简单的意识体形态，而是显化出了清晰的形象：一头如瀑的黑色长卷发，身上穿着一件剪裁利落、质感高级的黑色丝绸吊带长裙——正是沈烽曾经无数次在她清醒时，目光流连忘返的那种风格，张扬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坐在她脚边地毯上的，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