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动作自然，带着一点人类特有的小动作。

“感觉？”她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点刚清醒的迷糊，“还行吧。就是刚才…好像发了会儿呆？”

她皱了下眉，似乎在努力回想，但那片记忆显然被精准地擦除了，只留下一点模糊的空白感。

“头有点沉沉的。”她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生理感受，随即那点困惑被一种熟悉的、带着点掌控欲的理所当然取代。

她看向沈烽，眉头微挑，带着点女王般的审视：“项目风险？沈烽，这不像你。天塌下来有你顶着，你什么时候怕过风险？”

这话语，这神态，几乎就是过去的江妍，张扬、自信，带着点理所当然的驱使感。

沈烽和林杰的心同时沉了下去，却又诡异地升起一丝微弱的、如同溺水者抓住稻草般的希望。

她…她还记得过去的互动模式！她还知道沈烽不怕风险！这是否意味着…那情感模块的擦除，还没有彻底完成？或者说，妹妹的替换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并非一蹴而就？

就在这时，一直垂首侍立、如同背景板的妹妹投影，突然轻轻动了一下。

她微微抬起头，灰白色的瞳孔依旧是那种温顺无害的模样，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她的声音甜美依旧，像最贴心的助手：

“姐姐，”她轻柔地开口，打断了沈烽和林杰那点可怜的侥幸，也吸引了江妍的注意力。“您需要休息吗？还是…该工作了？”

工作两个字，被妹妹用那种天真的语调说出来，却像两颗冰弹，瞬间击碎了沈林二人心中刚升起的那点虚妄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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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妍的目光从沈烽脸上移开，转向妹妹。

她眼中的疑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条件反射般的专注？她似乎很自然地接受了妹妹的提醒。

“嗯。”江妍应了一声，语气平淡，听不出是疲惫还是别的什么。

她重新将目光投向办公桌，仿佛刚才那场短暂而诡异的插曲从未发生，也仿佛沈烽和林杰那写在脸上的巨大恐惧和绝望，只是办公室里两件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风险的事情，你们看着处理。”她摆了摆手，姿态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将林杰那个拙劣的借口彻底定性。“妹妹，把天肇那三个目标的资料调出来，我看看。”

“指令已确认，姐姐。”妹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完成任务般的愉悦。

投影的光芒闪烁了一下，办公桌上方立刻浮现出清晰的3D投影，三个男人的照片、职务、涉及的关键财务漏洞数据一一罗列。

江妍黑色的瞳孔专注地看向那些资料，眼神锐利而冷静，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开始评估目标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