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最后一丝天光被深蓝吞没,繁星开始在这片远离城市光污染的夜空上争相眨眼。凡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杂着泥土的腥气、草木的清香和一丝海风的咸涩,这是一种他从未在钢筋水泥森林里闻过的、充满生命力的味道。
农舍里比外面看起来更……原始。一股陈年的木料和灰尘味道扑面而来。家具很少,一张粗糙的木桌,一把椅子,还有角落里那张看起来无比坚硬的床。凡把背包扔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找到一盏老旧的油灯,费了些功夫才点亮,昏黄的灯光勉强驱散了屋角的黑暗,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斑驳的墙面上。
“好吧,斯塔布斯,欢迎回家。”他自言自语,声音在空荡的屋子里显得有些突兀。
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但他还是强打着精神,借着月光和油灯,将那27颗防风草种子仔细地种在了下午开垦出的两条垄沟里,又用水桶从附近的小水塘打了水,小心翼翼地浇灌。做完这一切,他才真正感到手臂的酸软和背部的僵硬。棒球训练的强度很大,但和这种纯粹的、与土地角力的体力活完全不同。
屋里没有现代化的卫浴设施,他只能用冷水简单擦了把脸。躺在坚硬的床板上,听着窗外不知名昆虫的鸣叫和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他以为自己会失眠,会焦虑那仅剩的7千金币和这片巨大的荒芜。
然而,几乎没有过渡,他就坠入了深沉的睡眠。
没有梦,只有一片漆黑和宁静。
……
他是被阳光和鸟鸣吵醒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切割出几道明亮的光柱,里面的尘埃像微小的精灵在跳舞。鸟叫声无比喧闹,却并不惹人厌烦。
凡猛地坐起,第一时间看向窗外。他那小小的田地上,泥土湿润,种子安安静静地待在土里,暂时还没有动静。他松了口气,随即又被一种奇异的迫切感推动着起床。
早餐是背包里带来的能量棒。他一边嚼着,一边拿出爷爷的信。信纸已经泛黄,字迹却依然清晰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