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断断续续地下了两天,给斯塔布斯农场覆上了一层更厚的洁白毯子。凡的生活节奏也因此变得更加室内化。他花了不少时间整理仓库,将农具彻底保养了一遍,甚至尝试用收集到的布料缝制了一个新的沙发套(虽然针脚歪歪扭扭,但实用性还不错)。
壁炉台上那张海莉拍的照片他越看越喜欢,那份被捕捉到的轻松感常常能感染到他。冬季漫长,他盘算着除了照料动物和加工产品外,也得找些别的事情充实日子,比如多去矿洞碰碰运气,或者认真研究一下食谱。
这天下午,雪势稍歇,但天空依然阴沉沉的,云层压得很低,是一种沉闷的灰白色。凡正在屋里记录账本,核算着这个冬季到目前为止的收支(奶酪和蛋黄酱带来了稳定且令人满意的收入),忽然听到一阵稍显急促的敲门声。
他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海莉。她今天围了一条看起来很温暖的深红色羊毛围巾,但眉头微蹙,脸上惯有的那种轻松或戏谑的神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沮丧和低落,眼圈甚至有点微微发红。她手里紧攥着一个小巧的、空无一物的绒布袋子。
“凡……”她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一些,甚至直接省略了“农场主先生”这个带点调侃的称呼,“你……你现在有空吗?”
凡立刻察觉到她情绪不对,侧身让她进来:“当然有空。外面冷,快进来。发生什么事了?”他注意到她手里那个空袋子,“东西丢了?”
海莉走进温暖的农舍,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打量房间或评论布置。她只是站在客厅中央,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那个空袋子。
“嗯……”她声音闷闷的,“是我曾祖母留下来的……一个手镯。不是很值钱的那种,但是……是她亲手做的,上面有我们家族的一个小印记。”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想显得平静些,但效果不佳,“我一直很珍惜,平时都收在这个袋子里,偶尔才会拿出来戴。今天想着雪景光线好,戴出来想拍张照……刚才从口袋里拿手套的时候,感觉手腕一轻……可能扣环松了,掉在哪里了。我沿着来的路找了好几遍,雪太厚了,根本找不到……”
她抬起头,眼睛里氤氲着水汽,混合着焦急和伤心:“都怪我!我明明应该检查一下扣环的!”
凡的心一下子软了。他见过海莉很多样子——骄傲的、挑剔的、戏谑的、专注的,甚至偶尔温柔的,但从未见过她如此脆弱懊恼的模样。那个手镯显然对她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别急,海莉,”凡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更柔和,“肯定就在这附近。手镯不像小胸针,目标大一些。我帮你一起找。我们分头找,你仔细回想一下最后感觉到它还在是什么时候?都经过哪些地方?”
“就在我来你这儿的路上,”海莉语速很快,带着自责,“我从家里出来,穿过小镇广场,然后从玛妮的牧场那边绕过来,想看看路上的雪景……然后就发现手腕上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