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血光滔天，血月悬于九霄，天地仿佛被生生压成一座血狱。

沈芷安浑身气息紊乱，黑白之力迸射，却如摇曳烛火，随时会熄灭。她死死咬牙，仍不肯放手。她知道，一旦退让，她的身躯、她的灵魂，都会成为血月的傀儡。

顾临川立在冥河边，身影摇摇欲坠。胸口血迹蔓延，却依旧紧紧握住长剑。

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既然天要她死，那我便以命换命……”

龙魂骤然惊觉，急声喝止：“住手！顾临川，你若真以命相祭，固然能化生一剑，但此剑一出，你必魂飞魄散！沈芷安需要你活着，而不是用命去填！”

顾临川微微一笑，笑容却带着决绝：“若她没了，我活着又有何用？”

沈芷安听到这一声，心神猛地一震。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拼命想要开口，却喉咙被血气堵住，只吐出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不……你……不能……”

顾临川转头看她，目光温柔如初见，却坚定不移。

“安儿，从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便已与你相连。若这天地要夺走你，那便连我一并夺走。”

说罢，他举剑而起。

轰——！

剑锋骤然颤鸣，一道道炽烈的光辉从他血肉之中喷薄而出。鲜血自经脉流淌，却化为一缕缕赤光，注入剑身。那柄长剑，竟在瞬间通体染红，宛若一柄从血与魂中锻造的利刃！

龙魂面色大变，厉声喝道：“这是以魂为薪的秘法——合命之剑！顾临川，你疯了！”

血月在天空轰然震荡，那庞大的血影似乎察觉到危险，发出怒吼，双手猛然压下，血色光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欲将顾临川碾碎。

然而，顾临川脚步不退，反而一步一步踏上血色光辉之中。

“以命为剑，以魂为锋——”

他的声音低沉，却震彻天地。每一步踏出，鲜血便顺着剑锋滴落，然而那剑上的光芒却愈发夺目，竟硬生生撕开了血月光辉的压制。

沈芷安心如刀割，泪如泉涌，她拼尽全力，嘶吼道：

“不要！临川！你若死了，我宁愿与血月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