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1月。
“小溪,我去县里面,听说有些人都收到录取通知书了。”
龙源大队,冬日里,曾友兰一身穿的单薄,衣服上都是补丁。
大冷的天,棉袄穿了几年,缝缝又补补,早就不暖和了。
她从县城回来,一边搓着冻僵了的手,一边对沈溪说道。
沈溪蹲下来生了火,这些日子以来,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按理说,她一直成绩好,她也觉得自己考的不错。
应该是能考上的。
张淑芹从东屋走出来,“要我看,就是没考上。那人家咋通知书都到了,就你的没到呢?以往还天天嚷嚷着学习多好,考的好,要我看,你这丫头,就是白搭。还不如早点儿嫁人的好。”
老太太天天说读书无用,大家在一起过着,沈溪他们也不敢辩论什么。
都知道老太太他们都向着她老叔他们家。
沈溪一直想考出去,就能改变她父母的生活。
可是左等右等地,通知书都没到。
孙长梅在一旁附和着,“就是,小溪啊,这女人啊,归根结底,都是要嫁人生子的。早点儿结婚也好,多生几个孩子,到老了也是倚仗。”
沈溪刷着锅,洗完手开始蒸窝窝头,但是心里憋闷的厉害。
眼看进了三月份,该去读书的都走了,沈溪只坐在大队东边的往外瞧着。
曾友兰和沈大新每每看到这样的沈溪,心里都发酸。
沈大新最期盼的就是,孩子们都有文化,能读书。
尤其这高考恢复了,要是能端上铁饭碗,那以后沈溪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小溪,咱不气馁,咱们夏天还能考。”
沈溪听了以后,燃起了斗志,“爸,妈,我会继续努力的,我今年夏天一定能考上。”
与此同时,省城。
谢柔将沈珍珍送进了校门,“记着,以后你就叫沈溪,可千万别露馅儿。等你毕业以后,分配了好工作,可别忘了,这都是我们的功劳。”
沈珍珍内心狂喜,她现在就是沈溪,是一名名副其实的大学生。
等到毕业以后,她就能有好工作,摆脱她那个婆家。
或者说,让她那个婆家人,都给自己提鞋!
“姐,你就放心吧,我忘不了你和姐夫的恩情,我这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们!”
对谢柔来说,反正没让沈溪读这个大学,她就心里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