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越野车在深夜的公路上疾驰,轮胎压过路面,发出单调沉闷的声响。
车厢内的气氛,比西郊水库的湖底还要沉重压抑。
“嘶……操!”王胖子龇牙咧嘴地给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换药,绷带上已经渗出了血,“这王八蛋的爪子比合金军刀还快,差点给老子来个开膛破肚,回去得让嫂子给我画个金刚不坏符。”
躺在担架上的周秉脸色惨白,后背的剧痛让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却还是强撑着开了个口:“胖子,你这叫什么?这叫消费降级,以前都是子弹给你按摩,现在改冷兵器了,复古风。”
“滚蛋!”王胖子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老子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一盘社交牛杂症,谁都能上来踩一脚,憋屈!”
角落里,负责擦拭武器的猎隼冷冷地打断了他们:“别贫了。复盘一下,我们从暴露到被压制,总共不到三分钟。对方的力量和速度都超出了预估,我们的常规战术完全失效。”
一句话,让刚刚活跃了一丝的气氛再次冰冻。
是啊,完败。
陆骁坐在最角落的阴影里,一言不发。他低着头,视线死死地锁在担架上昏迷不醒的阿山身上。阿山的胸口还在微弱地起伏,但那张憨厚的脸庞却惨白得像一张纸。
自责和后怕,像两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
如果他能更厉害一些……如果他早一点把毒蝎杀了,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他不敢再想下去。
“吧嗒”一声,陆骁的拳头狠狠砸在车厢的内壁上,指节瞬间一片血肉模糊。
一只柔软而温暖的手,轻轻覆盖在他那只还在微微颤抖的手上。
叶清婉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他身边,车内昏暗的光线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
“这不是你的错。”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定感,“我们都不是神,不可能算无遗策。对手是不讲武德的老怪物和疯子的组合,我们下次不跟他们讲道理就是了。”
“可是阿山他……”陆骁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
“嫂子,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我这心里憋屈啊!”王胖子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再也忍不住,瓮声瓮气地嚷嚷起来,“那感觉就跟生吞了个仙人掌似的,从喉咙眼儿扎到脚后跟!眼睁睁看着那俩杂碎跑了,我这伤,周秉和阿山的伤,不都白受了吗?”
猎隼也闷闷地开口:“是啊,一想到这次任务这么窝囊,我的心里就……”
车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叶清婉身上,带着不甘,带着疑问,也带着一丝隐秘的期盼。
叶清婉看着众人那一张张写满憋屈的脸,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清冷的,却又带着几分狡黠的笑容。
“走?”
她慢悠悠地反问,声音里透着一股懒洋洋的霸气。
“谁说我让他们走了?”
“我就是看他们跑得太累,发发善心,让他们先跑三十九米而已。毕竟,等会儿就没机会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