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飞待四人走远后,才缓缓走出,曹适目光深邃,正在一口一口喝着闷酒。
“前辈,你不杀我没事吧?”江飞还是第一次这么称呼曹适。
“能有什么事?”曹适平静的答道。
“那四个人我认识!”江飞说道。
“嗯。”曹适神色不变,似乎早就知道。
“他们以前都是我的长辈,对我呵护备至!”
曹适无任何反应,依旧自顾自的饮酒。
“小时候父母常常忙于帮中之事,只有荆叔叔经常陪着我和哥哥,他用鬼头刀经常给我们打枣吃;温老每天总是笑眯眯的,在帮里里最是好人缘,对谁都很和气;血痕叔叔则最为勇敢,每次危险都是冲在最前,因此断了一条胳膊;萧伯伯面冷心热,那年我在码头掉进冰窟窿,是他二话不说跳下去把我捞上来,自己发了三天高烧却半句没提。后来我总缠着他学扎马步,他嘴上骂我“毛躁小子没定性”,手里却总在我快撑不住时,悄悄递来一块裹着糖霜的米糕。”
江飞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双眼含泪的望向曹适,眼底还带着少年人未褪的茫然:“可他们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明明对我很好!”
曹适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酒液晃出细小的涟漪,映着他眼底复杂的光。
他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人心善变,这世道黑白本就浑浊,何必耿耿于怀。”
江飞陷入回忆中无法自拔,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曹适看着江飞那副又哭又笑的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这孩子眼底的纯粹太扎眼,与江湖的阴诡格格不入。
他搁下酒杯,喉结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默默将桌上的酱牛肉往江飞那边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