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阎的语调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前世身为中天紫微北极太皇大帝，亦或是北阴酆都大帝，他当然知晓这天帝独有的至高瞳术。

也正因如此，他才更清楚，以陆沉当下的状态，执意驱使破妄金瞳探查秘境本源，会给自己造成多大的损伤。

“嗯，刚恢复的，没控制好。”

陆沉勉强牵动嘴角，想露出个轻松的笑容，却显得有些乏力。

他顺势倚向姜阎，吸纳着对方身上传来的清冽气息，顿感那股晕眩缓和了些许。

“不过，倒是看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这鬼地方，根本不是什么天然秘境，而是亡灵界的一角砸到咱们这边了。那场大战，把诸天万界的篱笆墙都撞得七零八落了。”

姜阎闻言，紫眸中登时寒光闪烁，显然也明白了陆沉话中的深意。

他抬头望向那道不稳定的空间罅口，以及它后方那片死气沉沉的世界，眼神愈发凝重。

但这份肃然很快便被对陆沉状况的担忧所取代。

“先离开这里再说。”

姜阎的语气不容置喙，扶着陆沉的手臂紧了紧，另一只手挥出，九幽寒气在前方开路，两人化作流光，眨眼间就穿过了空间裂缝。

重返蓝星人间时，正值午后。

和煦的阳光倾洒在身上，将秘境中的阴寒一扫而空。

四周是郁郁葱葱的原始山林，空气中飘荡着植物的清香。

可陆沉的脸色仍然不太好，硬是催动破妄金瞳，到底还是透支了他的精神力。

“能直接回临江吗？”陆沉揉了揉眉心，问道。

他现在的样子，实在难以承受长途飞行。

“嗯。”姜阎应道，没有任何迟疑。

他一手扶着陆沉，一手在身前虚划，调动神力，构建出一条临时却稳固的幽冥通道。

小主，

幽邃的蓝色旋涡在两人面前展开，另一端清晰回荡着临江幽冥据点特有的森然。

临江市西郊，幽冥据点大厅。

周洵正与崔嵬商讨着近期阴差反馈给他们的一些异常能量波动，薛礼则在核对一批新引入的阴魂名册，牛头马面无所事事地站在门口充当门神，实则眼神放空，明显在神游天外。

忽然，大厅中央的空间一阵波动，一道幽蓝通道毫无预兆地开启。

紧接着，两道身影踉跄着从中跌了出来，正是陆沉和姜阎。

“陛下！帝君！”

厅内众人先是一怔，随即脸色大变，匆忙上前。

只见陆沉脸上毫无血色，眉宇间尽是倦容，甚至需要姜阎在一旁支撑才能站定。

而姜阎虽面色如常，但周身的气息亦同样不稳，显然消耗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