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这一觉睡得格外深沉，仿佛要将透支的精神力彻底补回来。

破妄金瞳带来的负担，以及秘境中激战的消耗，在深度睡眠中缓缓平复。

他的意识逐渐回归，最先察觉到的是倾泻在眼皮上的暖融阳光，以及鼻尖萦绕的、独属于姜阎的冷香。

陆沉迷糊地眨了眨眼，尚未完全聚焦的金眸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姜阎安静的睡颜。

他侧身面向他，整个人几乎蜷在了他的怀里。

一只手搭在陆沉的腰际，另一只手则揪住了他胸前的睡衣布料，力道不轻，显出一副全然占有的守护姿态。

两人的腿在被子里交叠，姜阎的脚尖抵在陆沉的小腿肚上，悄悄汲取着暖意。

即使是睡梦中，他的眉头也轻蹙着，长睫低垂，唇线紧抿，仿佛在抵御什么不安的梦境。

头发凌乱地散落在枕畔，几缕细软的发丝还贴在了他的额角以及泛红的脸颊上。

敛去了平日的锐利与疏离，透出罕见的柔和与脆弱。

陆沉怔住了。

记忆回笼，他想起了昨日返回寝室后，姜阎那异常强硬的命令。

所以……姜阎后来是守着他直到睡着吗？而且还……抱得这么紧？

一股滚烫的情绪骤然填满陆沉的心口，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恍惚能想象，姜阎在确认他睡熟后，本只和衣守在一旁，却终究不放心，竟在睡梦中无意识贴向他，最终变成了这般紧密相拥的姿势。

他屏息凝神，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怀中睡颜，心底因界域之秘和天魔威胁而生的阴霾，被这晨曦中的拥抱驱散了不少。

陆沉知道，是昨天的冒险，勾起了姜阎最深的恐惧。

他抬手想抚平姜阎眉间的褶皱，然而，只是指尖刚触到皮肤，姜阎便如触警报般猛地一颤，揪着他衣襟的手瞬间收紧，紧闭的紫眸倏然睁开！

初醒的朦胧水汽在眼底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戒备与冷峻，但待看清是陆沉后便顷刻消融，化作了更深沉的关切。

横在陆沉腰间的手臂不由得收得更紧，似在确认他的存在。

“醒了？”姜阎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睡意残留的微哑。

“嗯！”陆沉任由他抱着，还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金眸微弯，含着笑意，“睡饱了。姜老板，你抱得这么紧，是怕我跑了不成？”

姜阎没有回答这个调侃，只是仔细地打量他的脸色，见那抹倦色确已褪去，金眸恢复了一贯的明亮神采，紧绷的身体才真正放松。

他松了些手臂的力道，但没全放开，撑起身子低头问：“感觉如何？神魂可还有不适？”

“好得很，神清气爽！”陆沉坐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骼噼啪作响，“就是有点饿，感觉能吃下一头牛。”

见他确实没事，姜阎眼底最后一丝担忧才完全消散。

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向小冰箱：“有面包和牛奶，先垫一下。想吃什么，中午再去食堂。”

说着，他顿了顿，似乎觉得不够，又瞥了陆沉一眼，淡淡补充了一句：“下次再敢这般乱来，禁足一个月，零食奶茶全没收。”

陆沉闻言立刻装出惶恐样，顺从应道：“不敢不敢，绝对没有下次！以后一定谨遵姜老板法旨，您指东我绝不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