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我们三人默默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你太冲动了,”赵瑞龙首先开口,“这个时候硬顶,不是明智之举。”
“难道要说假话?”陈默反驳,“致远反映的是事实!”
“事实?”赵瑞龙摇头,“什么是事实?领导认为的事实才是事实!”
我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回到寝室,我才开口:“检查我不会写。”
“什么?”赵瑞龙瞪大眼睛,“你疯了?”
“我没有错,”我说,“反映民生疾苦,是读书人的本分。”
陈默握住我的手:“我支持你。”
赵瑞龙叹了口气:“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那天晚上,我彻夜未眠。凌晨三点,我披衣起床,开始写信。不是检查,而是一封致校领导的公开信。
“尊敬的校领导:”我写道,“作为一名从农村走出来的大学生,我亲眼目睹了改革开放给农村带来的巨大变化,也看到了转型期的阵痛......”
我写了整整十页,没有一句空话套话,全部是真实的见闻和理性的思考。
天亮时,陈默看见我桌上的信:“你要把这个交上去?”
“嗯。”
“我跟你一起。”陈默拿出纸笔,“我也写。”
赵瑞龙醒来后,看到我们在写信,沉默了很久。最后他说:“算了,陪你们疯一次。”
让我们意外的是,沈清薇也来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一份材料放在桌上——是她父亲调研时收集的农村数据。
公开信交上去的第三天,系主任找我谈话。
“林致远啊林致远,”系主任摇头叹气,“你让我很为难。”
“主任,我只是说了真话。”
“真话?”系主任苦笑,“有时候真话是最伤人的。”
他递给我一封信:“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