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峻德踌躇满志地率领着由一万边军精锐和一万晋南守备部队组成的剿匪大军,浩浩荡荡地离开晋阳,沿着官道,向晋西北的八义集方向进发。
然而,大军开拔不久,一种诡异的气氛就开始在军中蔓延。
行军途中,每当路过一个村庄,斥候回报的消息都是一样的:“报!总督大人!前方村庄…空无一人!”
起初,石峻德和军官们并未在意,以为只是个别村庄的百姓闻风而逃。但一连几天,行军所过之处,只要是村落,无一例外,全部是空村! 房屋完好,但人去屋空,粮仓见底,水井被填,连条狗都看不到!
这死一般的寂静,比遭遇敌军伏击更让人感到不安和压抑。
石峻德骑在马上,看着路边又一个空荡荡的村落,眉头越皱越紧,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他忍不住对身旁的方劲松说道:“方总兵,这…这也太奇怪了!一两个村子空了还说得过去,怎么这一路走来,所有的村子都空了? 这反贼…对地方的控制力,竟然如此之强?连靠近晋阳的农村都能渗透?”
这时,随军的一位来自杀虎口的边军副守备凑了过来,心有余悸地禀报道:“部堂大人!不瞒您说,卑职前些日子带兵从边关来晋阳集结时,沿途就遇到过这种情况! 当时卑职还以为是…是部堂您为了坚壁清野,提前疏散了百姓呢!”
“什么?!”石峻德闻言,脸色骤变,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你们来时…就已经是这样了?!”
他瞬间明白过来,这绝不是偶然!这是反贼有组织、有计划的行动!这意味着,反贼的势力范围,远不止八义集那一隅之地!他们的触角,已经悄无声息地延伸到了晋阳的眼皮子底下! 自己对敌情的判断,出现了严重的失误!
“坏了!”石峻德失声叫道,“如此看来,我们想通过‘就地征粮’来补充给养的计划,彻底落空了! 大军数万人的粮草,只能完全依赖从晋阳长途运输! 这…这后勤压力太大了!而且粮道漫长,极易被袭击!”
他立刻对方劲松下令:“快!传令下去!加强粮道护卫! 多派斥候,扩大警戒范围!绝不能让反贼断了我们的粮草!”
他的担忧很快就变成了现实。
大军继续前行,进入地形开始变得复杂的丘陵地带。突然,前方队伍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
“啊——!”
“有陷阱!小心!”
“马六掉坑里了!快救人!”
只见一名走在队伍侧翼的士兵,踩中了伪装巧妙的陷马坑,坑底的竹签瞬间刺穿了他的小腿,鲜血淋漓!几乎在同一时间,道路两侧的密林中,嗖嗖嗖射出十几支冷箭!虽然大部分被士兵的盾牌和盔甲挡住,但仍有两三名躲闪不及的士兵中箭倒地!
“敌袭!结阵!防御!”
“盾牌手上前!长枪手警戒!”
“弓箭手!向树林里抛射!压制敌人!”
遭遇突袭,边军精锐展现出了极高的军事素养!各级军官临危不乱,迅速下达命令。士兵们反应极其迅速,立刻收缩队形,盾牌手在外围组成盾墙,长枪手从缝隙中探出长矛,弓箭手则向箭矢射来的方向进行覆盖式抛射!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因为遇袭而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