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翡迅速从袖中取出银针,一边施针一边凝神细查,片刻后眸光一凛:
“是了……她晚膳用的蕈菇,与我那碗面里的几味药材相克,才致幻毒发作。”
三人将萧筱安置在软榻上,顾翡手法娴熟地运针疏导。
见她颊边不正常的潮红渐褪,呼吸也平稳下来,这才齐齐松了口气。
陆司通眸色一沉,敏锐地追问:“她方才为何说你吸她脖子?你究竟对她做过什么?”
司马毓也上前一步,眉头紧锁:“顾阁主平日端得一副清高模样,背地里竟对亲传弟子行此等不堪之事?”
面对两人凌厉的质问,顾翡长叹一声。
烛光映着他苍白的侧脸,终于将自己身中“血蛊”的秘密全盘托出。
“我翻遍医典,才查到这蛊的底细。它会随着年岁增长,一点点吞噬理智,对血液的渴望会越来越强烈。”
他顿了顿,琥珀色的眼瞳闪了闪:“若是强行忍住不饮血,身体会先垮掉,二十岁就会死。”
随即顾翡惨然一笑道:“死了又何妨?我不想变成一个怪物……”
陆司通与司马毓瞬间陷入沉默,空气里静得可怕,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衬得这秘密愈发沉重。
他们从没想过,身怀“百毒不侵”绛珠血的顾翡,竟会被如此阴毒的蛊虫操控,且还是至亲所害实在是讽刺。
“师傅……”
三人闻声转头,只见萧筱已眼神清明,正缓缓撑着身子坐起。
显然,方才顾翡的话,她全听到了。
“集训还有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们就出征西域!”她的声音不高,眼神却格外坚定。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两人,最后落在顾翡身上,眼神里满是坚定:
“顾藜必在西域,唯有她可能知晓解蛊之法。”
顾翡猛然抬头,眼底波澜骤起。
他原以为萧筱此次西行只为结盟通商,未曾想……竟也为他留了一线生机。
一股暖流猝不及防地涌上心头,冲得他喉头发紧,眼眶阵阵发热。
他暗想:此番西行,若能解蛊报仇自是最好;
但若前路凶险,他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护住她。
反正自己时日无多,余下的光阴能多陪她走一程,便已值得。
烛火摇曳间,陆司通沉稳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筱筱放心,商队与物资我早已安排妥当,沿途所需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