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土机的轰鸣声渐渐被口号声淹没。林晓艳趁机拿出手机,对着王总和推土机录像,又让赵铁柱悄悄去报警。当警察赶来时,王总看着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村民,终于灰溜溜地带着人走了。
那天晚上,村民们在晒谷场搭起了帐篷。林晓艳守在最中间,看着满天繁星,突然想起大学时导师说的话:“基层工作就像种庄稼,你对土地好,土地才会给你回报。” 她摸了摸脚下的泥土,突然觉得后脑勺的伤都不疼了。
第五节:地龙会现形
林晓艳是在刘奶奶家的院墙上发现那些符号的。歪歪扭扭的线条像蛇一样缠绕着,末端还画着个诡异的三角形,跟之前见过的三角符号一模一样。“前天夜里听见有人凿墙,” 刘奶奶比划着,“我以为是老鼠,没在意。”
她把符号拍下来发给大学同学,很快收到回复:这是 “地龙会” 的高级标记,意味着他们要动真格的了。这个组织不仅倒卖文物,还专门帮开发商强占土地,手段狠辣,之前有个村的支书就被他们打断了腿。
林晓艳让村民们加强巡逻,自己则带着赵铁柱去了镇政府。土地所的老张翻出档案,拍着桌子骂:“这帮狗东西!早就盯上凤凰村了,说要在这儿建高尔夫球场!”
回来的路上,摩托车突然爆了胎。林晓艳蹲下去检查,发现气门芯被人拔掉了,轮毂上还刻着个小小的三角形。她心里一紧,拉着赵铁柱往村里跑 —— 刘奶奶一个人在家,怕是不安全。
推开刘奶奶家的门,看见的却是让她浑身发冷的一幕:几个蒙面人正把老人往麻袋里塞,墙上的符号被鲜血染红了一半。“放开她!” 林晓艳捡起门口的扁担就冲了过去,却被一个壮汉抓住手腕反剪在背后。
“林书记,咱们又见面了。” 为首的蒙面人摘下面罩,竟是王总。他手里把玩着把匕首,刀尖上还滴着血:“本来不想动老人,可你太碍事了。”
林晓艳挣扎着,突然朝壮汉的脚背上狠狠咬下去。趁着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她撞开王总,抱起地上的刘奶奶就往门外冲。赵铁柱跟在后面,用身体挡住了追来的人。
跑到晒谷场时,林晓艳听见身后传来惨叫 —— 是赵铁柱的声音。她把刘奶奶藏进草垛,刚想回去救人,就被王总堵住了去路。匕首的寒光在月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她突然想起晒谷场的石碾子旁有个地窖,是以前藏粮食的。
“有种你别跑!” 王总追过来时,林晓艳突然转身,把手里的沙土撒了过去。趁他捂脸的功夫,她钻进地窖,反手扣上了石板。黑暗中,她摸到个硬东西,是把生锈的镰刀,应该是以前村民忘在这里的。
地窖的木板被撬开时,林晓艳握紧了镰刀。可下来的不是王总,而是带着警察的王警官:“丫头,你没事吧?赵铁柱报的警。”
原来赵铁柱被打时,悄悄按下了手机的紧急呼叫键。警察赶来时,王总和他的人正想把刘奶奶转移,被逮了个正着。在地窖里待了三个小时的林晓艳爬出来时,看见赵铁柱被扶上救护车,他的胳膊被匕首划了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却还咧嘴笑:“书记,地保住了……”
第六节:稻花香里说
秋收时,晒谷场又堆满了金黄的稻子。林晓艳的后脑勺早就好了,只是留下个浅浅的疤。赵铁柱的胳膊还没完全好利索,就扛着稻子往场院里运,刘奶奶拄着拐杖跟在后面,手里的簸箕摇得沙沙响。
县电视台来采访那天,林晓艳正在给孩子们讲安全知识。记者让她谈谈当村书记的感受,她想了想说:“没啥特别的,就是觉得这土地亲。你守着它,它就给你长粮食;你护着村民,村民就把你当自家人。”
采访车刚走,张大婶就端来碗荷包蛋:“丫头,快补补。” 林晓艳看着场院里忙碌的村民,看着远处青黄相间的稻田,突然哼起了大学时的校歌。赵铁柱听见了,凑过来说:“书记,你唱啥呢?”
“没啥。” 她笑着抹了把脸,“就是觉得,这儿比城里好。” 晚风吹过稻穗,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应和她的话。远处的祠堂顶上,那块 “耕读传家” 的匾额在夕阳下闪着光,仿佛在说:守护这片土地的,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代又一代人的心。
夜里巡逻时,林晓艳又去了那间破屋。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幅抽象的画。她摸着墙上的弹孔 —— 那是上次擒贼时留下的,突然明白,所谓的惊险,不过是把平凡的日子过成了坚守。
手机突然震动,是王警官发来的信息:“地龙会的头目全抓了,谢谢你,林书记。” 她回了个笑脸,抬头时看见满天繁星,像极了凤凰村村民的眼睛,亮闪闪的,满是希望。
第二天一早,林晓艳在晒谷场竖起块石碑,上面刻着:“凤凰村的土地,属于每一个爱它的人。” 阳光洒在她丰腴的身影上,镀上了层金边,像朵盛开在田野里的向日葵,坚韧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