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黑暗的萌芽
太平县城的夏夜,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潮湿的热气像一层密不透风的大网,将小城紧紧裹住,恰似一块拧不干的抹布,黏在人们身上,难受至极。陈晓妍刚刚洗完澡,身上散发着沐浴露淡淡的香气。她来到阳台,将淡紫色的真丝睡裙晾在晾衣绳上。轻柔的晚风拂来,睡裙的裙裾轻轻摆动,宛如一只停歇的蝴蝶,姿态优雅。转身回屋时,裙摆不经意扫过隔壁的防盗网,发出细微的 “窸窣” 轻响。这声响,在静谧的夜里,被三楼储物间里的赵强听得清清楚楚。
赵强此刻正趴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睛死死盯着夜视仪的绿色镜片,镜片中那抹紫色如同磁石般吸引着他的目光。他的指甲深深抠进水泥地的裂缝里,裂缝中还嵌着去年冬天残留的冰碴,尖锐的冰碴刺痛他的指尖,却似乎无法唤醒他那扭曲的执念。三天前,他在楼道垃圾桶里捡到陈晓妍扔掉的快递盒,如获至宝。上面的地址被他用保鲜膜小心翼翼地裹起来,像是在保护一件绝世珍宝,而后藏在枕头下的饼干盒里。盒底垫着一张照片,那是他趁陈晓妍倒垃圾时偷拍的侧脸。照片中,阳光在她鼻尖投下的阴影,被他用红笔反复圈画,每一道红圈都像是他内心扭曲欲望的烙印。
“37 度,没错。” 他对着摊开在地上的笔记本喃喃自语。笔记本上画着墙的剖面图,砖缝间距、钢筋走向标注得密密麻麻,每一个数据都倾注了他无数次的测量与计算。这面墙是 1998 年盖楼时砌成的,为了找到最佳钻孔角度,他用游标卡尺不厌其烦地量了十七次。这个角度,既能巧妙避开墙内的钢筋,又能恰好拍到隔壁卧室的梳妆台。网购的微型电钻被他藏在泡面箱里,钻头直径仅有 4 毫米,如同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小兽。说明书上 “严禁非法使用” 的字样,被他用修正液涂得严严实实,仿佛这样就能抹去自己行为的罪恶。
凌晨两点,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沉睡。赵强戴上棉布手套,像一只伺机而动的夜猫,猫腰溜进储物间。月光从狭小的气窗钻进来,在地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宛如神秘的符号。光斑照亮了他脚边的工具:吸盘式摄像头、消音电钻,还有一瓶 502 胶水。他在墙上画了个十字,交叉点精准地正对着隔壁卧室的方向,那是他欲望的靶心。接着,他往电钻上缠了一圈棉布,这是他从暗网教程学来的 “静音术”,据说能把噪音降到 30 分贝以下,仿佛这样就能瞒天过海。
“嗡……”
电钻启动的瞬间,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如同恶魔的低吟。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紧张得仿佛心脏都要停止跳动。墙灰混着砖屑簌簌落下,像黑色的雪花,积在事先铺好的黑布上。当钻头终于穿透最后一层砖皮,他看到陈晓妍的睡裙搭在床尾,褶皱的裙摆像一朵被揉皱的紫罗兰,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他的心脏狂跳起来,剧烈的跳动声盖过了电钻的嗡鸣。此刻,他突然想起十年前被初恋女友抛弃的那个夜晚,她穿的也是一条紫色裙子。那痛苦的回忆,如同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他心中扭曲的火焰。
摄像头被他伪装成一颗生锈的螺丝钉,用 502 胶水牢牢粘在墙孔里。调试角度时,额角的汗珠不受控制地滴在镜头上,在夜视画面里晕开一小片模糊的光斑。他看见陈晓妍翻了个身,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她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的影子像一把小扇子,轻轻扇动着他内心深处那团邪恶的火,让他喉咙发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咔嗒。”
存储卡插进电脑的瞬间,赵强迫不及待地摸出从黑市淘来的加密硬盘。暗网教程说,重要的 “藏品” 必须三重加密。他给文件夹命名为 “夏夜私语”,密码设成陈晓妍的生日,那是他从快递单上抄来的,仿佛这样就能将她的一切据为己有。当画面清晰地出现在屏幕上,他突然捂住嘴,压抑着自己兴奋的笑声,生怕这笑声会惊醒隔壁的邻居,打破他精心营造的 “秘密世界”。
窗外的蝉鸣突然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赵强的目光落在屏幕角落,那里有一只蟑螂正顺着墙根缓缓爬行,而陈晓妍对此一无所知。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掌控生死的上帝,俯瞰着这个熟睡的猎物,嘴角慢慢咧开一个扭曲的笑,那笑容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狰狞。此时,他似乎感觉到储物间的角落里,有一双双若隐若现的眼睛在注视着他,那是黑暗中隐藏的未知恐惧,却更加刺激着他的疯狂。
第二节:隐秘的沉沦
赵强的生物钟彻底紊乱,如同脱轨的列车。白天,他是烟酒店里 “老实巴交的小赵”,给熟客递烟时,脸上堆满憨厚的笑容,让人丝毫察觉不出他内心的阴暗。而夜晚,他便化身为潜伏在黑暗中的猎手,在电脑前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像一尊凝固的石像,眼睛死死盯着屏幕,那里面有他病态迷恋的 “猎物”。
小主,
他为 “夏夜私语” 建了个子文件夹,里面按时间顺序排列着十几段视频,每一段都是他从陈晓妍生活中截取的 “精彩瞬间”:07:15 记录着她对着镜子涂口红的侧脸,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专注的眼神,被他反复回味;19:30 是她在厨房切水果的背影,纤细的腰肢和利落的动作,让他看得如痴如醉;23:45 则是她蜷在沙发上看剧的剪影,柔和的灯光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成为他每晚的 “精神食粮”。
然而,最珍贵的片段被他藏在加密最深的文件夹里。那是上周暴雨夜拍摄的,陈晓妍加班到深夜才回家。她疲惫地走进卧室,对着镜子卸妆,水珠顺着她的脖颈缓缓滑进衣领。这个画面让赵强在电脑前浑身颤抖,他用视频剪辑软件将画面放慢了十倍速,眼睛紧紧盯着水珠在她锁骨凹陷处短暂停留,然后再缓缓滑落,那水珠如同一条钻进巢穴的蛇,蜿蜒而下,深深刺激着他扭曲的神经。
“鹰眼” 又在暗网发新帖了。这个头像是只鹰的管理员,总是在凌晨三点准时分享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 “狩猎技巧”。今天的教程是 “如何在目标车内安装摄像头”,配图是一枚伪装成螺丝钉的设备,和赵强买的那款一模一样。赵强立刻打赏了 0.1 个比特币,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在评论区留言:“已实践,效果极佳。”
事实上,他确实在陈晓妍的车里安装了摄像头。趁她去超市买东西的空档,他戴着鸭舌帽,鬼鬼祟祟地溜到停车场。四周昏暗的灯光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给他的行动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他用特制工具将摄像头拧进车底的缝隙,镜头正对着驾驶座。那天下午,他在电脑前如痴如醉地看了四遍她开车的视频,她握方向盘的姿势、换挡时手腕转动的弧度,都被他用慢镜头反复播放,每一个细节都深深烙印在他脑海中。
第三节:恐惧的察觉
陈晓妍开始察觉到不对劲。先是浴室的洗发水总被人动过,按压泵的角度每次都不一样,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暗中操控;接着是阳台的茉莉,明明记得浇了水,第二天却蔫头耷脑,像是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抽走了生机;最让她心慌的是,晚上躺在床上,总觉得窗帘后面有双眼睛在窥视着她,无论把窗帘拉得多么严实,那种被注视的感觉都挥之不去。
“可能是你太敏感了。” 李宏宇在视频电话里安慰她,背景是酒店的落地窗,窗外的城市灯火辉煌,却无法驱散陈晓妍心中的恐惧。“我下周就回来,带你去度假。”
陈晓妍对着镜头点头,手指却无意识地划过窗帘的褶皱,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不安。她没告诉丈夫,昨晚起夜时,她听见隔壁储物间传来奇怪的 “沙沙” 声,那声音像是有人在黑暗中翻找着什么,又像是某种未知生物在蠕动,让她不寒而栗。
赵强在窃听器里听见了这通电话。他摸出从 “鹰眼” 那里买的反窃听探测器,紧张地对着自家墙壁扫了扫 —— 绿灯亮起,显示安全。然后他打开加密聊天软件,给 “鹰眼” 发了条消息:“目标丈夫下周归来,是否需要加强监控?”
秒回的消息只有两个字:“深挖。”
赵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饿狼看到了猎物。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鹰眼” 看中了他的 “藏品”,或许能引荐他加入核心会员群。那个群的入门费是十个比特币,据说里面有 “明星级资源”,也就是更多无辜受害者的隐私视频。他立刻网购了更高级的设备:伪装成钢笔的录音笔、藏在充电宝里的摄像头,甚至还有一套微型无人机,打算从空中拍摄陈晓妍的阳台,进一步满足他那病态的窥视欲。
安装钢笔录音笔那天,他在楼道 “偶遇” 陈晓妍。她手里抱着摞文件,脚步匆匆。他假意帮忙,趁机将钢笔塞进她的文件袋。指尖触到她手背的瞬间,他像触电般缩回,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撞破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