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呀!” 郭丽丽急得直跺脚,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后坡夜里有黄鼠狼,我还得找他修纺车呢!”
这一番话,让一院子人都忍不住乐出了声。郑发挠着头,哭笑不得地嘟囔着:“合着我是工具人?那买花布的事…… 等你姐有空陪你去!”
第三节:家庭会议
第二天早饭桌上,郭父一脸严肃地郑重宣布要开家庭会议。堂屋正中的八仙桌被擦得锃亮,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在宣告着这场会议的重要性。就连平时舍不得用的青花茶具,也被小心翼翼地摆了出来,整齐地排列在桌上。
郭丽丽咬着嘴唇,偷偷地瞥了一眼姐姐。只见郭美美今天特意换了件水红色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显得格外精神,显然是认真对待这次会议。
“都坐好喽!” 郭父用力敲敲烟袋锅,清了清嗓子,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那纸张仿佛承载着无数的故事,在微风中轻轻颤抖。“昨儿夜里,我跟亲家公商量半宿,定了‘小姨子姐夫相处十不准’。”
郭丽丽和郑发同时惊讶地 “啊” 了一声,两人面面相觑,眼中都充满了无奈和惊讶。
“第一条,” 郭父扶正老花镜,字正腔圆地念道,“不准单独相处,出门必须三人以上同行。”
郭母在旁边赶紧补充:“特别是赶集、走亲戚这种场合。”
“第二条,不准有肢体接触,包括但不限于拉手、搭肩、辫子绕胳膊……”
郭丽丽听到这儿,差点被口水呛到,脸 “唰” 地一下又红了起来,她想起昨天自己那冒失的举动,心中不禁有些后悔。
郑发坐得笔直,活像学堂里挨训的蒙童,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他偷偷在桌下碰了碰妻子的手,试图寻求一丝安慰,却被郭美美一记严厉的眼刀吓得立刻缩了回去。
“第七条,” 郭父念到这儿,加重了语气,仿佛在强调这条规定的重要性,“不准互赠贴身物品,头绳、手帕、鞋垫等一律禁止。”
郭丽丽下意识地摸了摸辫子上的红头绳,心虚地瞥了眼姐姐。那是上个月姐夫从县城带回的,当时只觉得颜色鲜艳好看,如今却仿佛成了自己犯错的 “罪证”。
“最后一条,” 郭父摘下眼镜,目光如炬,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眼神中透着威严,“违反上述任何一条,郑发就去后坡瓜棚睡一星期,丽丽禁足三天。”
会议结束后,郑发垂头丧气地去猪圈干活,脚步沉重得仿佛灌了铅。郭丽丽想跟过去解释头绳的事,却被姐姐一把拉住。
“妹子,” 郭美美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柔和,她轻轻地抚摸着妹妹的头发,眼神中满是关切,“姐不是不信你,是怕村里那些闲话毁了你的名声。你长得俊,说亲的人快踏破门槛了,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
郭丽丽鼻子一酸,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她扑进姐姐怀里,带着哭腔说道:“姐,我真没那心思!就是觉得姐夫跟咱家亲,像多了个哥哥……”
郭美美轻轻摸着妹妹的头发,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姐知道。可人言可畏啊……”
第四节:黄鼠狼夜
三天后的深夜,伸手不见五指,整个郑家村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月亮也不知躲到了哪里,四周一片漆黑。郑发抱着铺盖,一脸无奈地站在后坡瓜棚前,欲哭无泪。都怪他白天修纺车时,不小心碰到了郭丽丽的手指,这一幕正巧被路过的王婶撞个正着。不到天黑,闲话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半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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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该!” 郭美美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还是心疼丈夫,偷偷在他包袱里塞了床厚棉被,“让你长记性!” 她一边塞棉被,一边小声嘟囔着,脸上带着一丝嗔怪,但眼神中却满是关切。
瓜棚是用竹竿和茅草搭建而成的,四面透风,在夜里的寒风中摇摇欲坠。瓜棚周围是一片寂静的瓜地,偶尔能听到几声虫鸣。郑发刚铺好床,正准备躺下,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 “窸窸窣窣” 的响动,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他心中一惊,抄起铁锹,小心翼翼地往外一照 —— 好家伙,只见五六只黄鼠狼正围着瓜地转悠,它们那绿莹莹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光,宛如鬼火一般,格外瘆人。月光洒在黄鼠狼身上,勾勒出它们诡异的身影,它们的皮毛在月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仿佛给它们披上了一层神秘的纱衣。
“去!去!” 郑发挥舞着铁锹,试图赶走这些不速之客,可这些黄鼠狼却异常狡猾,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一只体型特别大的黄鼠狼甚至人立起来,对着他龇牙咧嘴,发出 “嘶嘶” 的声音,仿佛在向他示威。那只黄鼠狼的牙齿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它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种凶狠和狡黠,让人不寒而栗。
正当郑发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心中一紧,心想: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正疑惑间,只见郭丽丽举着火把,像一阵风似的跑来,辫子都跑散了,披头散发的模样活像个女张飞。火把的光芒在夜空中摇曳,照亮了她前方的道路,也映红了她那年轻而又充满朝气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