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消化刘补的话,然后传来一声轻轻的 “哎”,接着电话就被匆匆挂断了,速度快得像一阵风,好像对方害怕多说一句就会露馅,又回到了那个心虚的小骗子模样。
刘补站在原地,手机还贴在耳边,像个雕塑。他想起张立诚说的话 —— 花钱买的是被看见的感觉。也许那一千块买的不仅是句生日快乐,还有一个迷途年轻人的良心发现,就像在黑暗中点亮了一盏小小的灯,说不定能照亮他回家的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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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工位,刘补发现办公桌上多了一杯咖啡和一块小蛋糕,便利贴上写着 “生日快乐!—— 小菲”。他抬头看向前台,林小菲正冲他比了个 “V” 字手势,那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仿佛要把整个办公室都照亮。
下午的工作出乎意料地顺利,刘补感觉自己就像开了挂一样,效率奇高,甚至提前完成了报表。下班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给那个号码发了条短信:“微波炉收到了,谢谢。” 发完他就后悔了,心里直骂自己:“我这是干嘛?对方是个骗子,我谢什么谢?他又不是我亲戚朋友。” 但消息已读的提示很快出现,接着是一个简单的笑脸表情。这是李明阳第一次发表情,刘补莫名觉得这是个好兆头,就像乌云中透出的一缕阳光,让人看到了希望。
第四章 长寿面的温度
回到合租的公寓,刘补惊讶地发现客厅的灯亮着,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室友周敏很少这个点在家,她通常值夜班到凌晨,像个神秘的夜猫子。
“回来了?” 周敏从厨房探出头,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那面条的香气瞬间弥漫在整个客厅,像一只无形的手,勾得刘补的肚子 “咕噜咕噜” 叫。“刚才听你打电话,今天生日啊?我妈寄的腊肉,给你卧了俩蛋。”
刘补呆立在门口,像被点了穴,鼻腔突然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面条上飘着翠绿的葱花,腊肉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他想起小时候过生日,母亲也会给他做这样一碗长寿面,那熟悉的味道,仿佛带着母亲的温度,一下子击中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谢谢...” 刘补接过碗,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眼前的世界变得朦胧起来。他低头扒拉了一口,咸香的汤汁瞬间在嘴里散开,像一股暖流,温暖了整个身体,一直暖到了心里。
“慢点吃,烫。” 周敏坐在对面,托着下巴看他,眼神里满是关切,“你平时总加班,咱们都没怎么聊过天。感觉你每天都忙得像个旋转的陀螺。”
刘补点点头,嘴里塞满了面条,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他突然觉得这一千块花得值,它像颗石子,在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的日子里砸出圈涟漪,让他发现了藏在生活角落里的温暖,这些温暖就像一颗颗星星,虽然微小,却能照亮他的世界。
“对了,” 周敏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小蛋糕,那蛋糕看上去有点歪歪扭扭,像是被人蹂躏过,“医院同事今天过生日,我多拿了一块。虽然样子不太好看,但味道应该还不错。”
蛋糕上的奶油已经有些化了,像个没睡醒的孩子,东倒西歪的,但刘补觉得这是他吃过最甜的生日蛋糕。他想起那条来自骗子的短信,想起张立诚的故事,想起林小菲的咖啡,想起表妹的微波炉,现在又是周敏的长寿面... 原来他一直被记得,只是方式不同,这些温暖像拼图一样,慢慢拼成了一幅美好的画面。
第五章 天气预报的温暖
一个月后的某个深夜,刘补又像个勤劳的小蜜蜂,加班到凌晨。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电脑屏幕的光照在他疲惫的脸上,把他的脸照得像个鬼一样惨白。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短信:“明天有雨,记得带伞。—— 明阳”
自从生日那天后,李明阳再没打过诈骗电话,但每个月十五号,刘补都会收到一条天气预报短信,有时还会加上 “降温加衣” 之类的叮嘱,就像一个贴心的小秘书。同事说这是诈骗团伙的新套路,刘补却一直存着那个号码,备注是 “卖祝福的”,在他心里,李明阳已经不再是个单纯的骗子了。
刘补回复:“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又在研究怎么骗别人啊?” 他故意开了个玩笑,想缓解一下气氛。
消息很快显示已读,但过了几分钟才有回复:“超市理货,刚下班。现在我可是正经工作,再也不干那骗人的勾当了。”
刘补想起李明阳说过要换工作,看来他真的做到了,心里不禁为他感到高兴。他打字道:“注意安全,早点休息。别累坏了自己,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一张照片 —— 一个瘦小的中年妇女在简陋的厨房里下面条,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配文:“我妈说谢谢你,用那一千块买了台二手洗衣机。现在洗衣服方便多了。”
刘补的眼眶突然湿润了,像决堤的洪水,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他想起自己老家的母亲,想起那台崭新的微波炉,想起长寿面的温度... 原来那一千块真的像把钥匙,打开了藏在生活褶皱里的温暖,这些温暖像一个个小精灵,在他的生活里跳跃、飞舞,让他不再感到孤独。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像一片闪烁的海洋,但这一次,刘补感觉自己不再是那个孤独的看灯人,他已经融入了这片温暖的海洋,成为其中的一部分。他知道,生活虽然有时候会给他开个玩笑,但总会在不经意间给他带来惊喜,只要用心去感受,温暖就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