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死结 —— 比数学题还难的 “新婚考题”
红烛的火苗在喜帐上扭来扭去,把 “囍” 字映得跟喝醉了似的,忽大忽小。林晚星攥着锦被的手都快把绸缎捏出窟窿了,指尖烫得能煎鸡蛋 —— 腰间那条红腰带,此刻活像条成了精的麻绳,打了个死结,她拽得手指发白,绳头反倒跟故意作对似的,往紧里缩了缩,勒得她差点背过气。
“这结是跟我有仇吧!” 她咬着嘴唇低骂,声音里带着点哭腔。这腰带是亲妈王秀兰今早亲手系的,藏青绸缎上绣的缠枝莲,针脚密得能当放大镜标本,说是祖上传的规矩,新婚夜系着能把福气锁得严严实实。可谁能想到,亲妈手这么 “狠”,结打得比老槐树盘根还乱,现在卡在她腰线最细的地方,跟套了个铁环似的。
帐外突然传来喜娘张妈的咳嗽声,还带着点憋不住的笑:“星星啊,新婚夜害啥羞?脸红是好事,说明咱默小子会疼人!” 张妈是村里的 “婚庆专家”,刚在门外听了半宿动静,这会儿正靠在红漆木门上嗑瓜子,银镯子磕得门板 “哒哒” 响,跟敲快板似的。
林晚星的脸 “腾” 地一下,从耳根红到脖子根,活像被泼了桶红墨水。“张妈!不是您想的那样!” 她扯着嗓子喊,委屈得快哭了,“这腰带…… 解不开!是死结!”
帐外的嗑瓜子声戛然而止,接着就是张妈没忍住的笑,跟撒了把碎银似的脆:“傻丫头!解不开就剪了呗!明儿让你娘给你缝条新的,红绸子镶金边,比这旧绸缎鲜亮十倍!”
“那可不行!” 林晚星急得直跺脚,锦被被踹到床脚,露出绣着鸳鸯的裤脚,“这是祖上传的!我娘说当年我奶奶就系着它嫁过来的,剪坏了她能念叨到我生三胎!”
床另一头的陈默终于憋不住,“噗嗤” 笑出了声。他穿的新蓝布褂子,襟上别着的红绸花歪到了肩膀,耳尖红得跟涂了胭脂似的,活像个刚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要不…… 我试试?” 他声音发颤,带着刚成年的青涩,“我小时候跟我爹学过解渔网结,再复杂的活结,我看一眼就会拆。”
林晚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手却悄悄松了松。帐子里的红烛跳了跳,光落在陈默手背上,能看见细细的绒毛,跟刚长出来的小草似的。他指尖刚碰到腰带绸缎,就跟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 那布料下是林晚星发烫的皮肤,隔着一层薄衣,能清晰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跟揣了只受惊的兔子,“咚咚” 直撞。
“别动!” 林晚星突然按住他的手,声音细得跟蚊子叫,“左边那根绳头,往右边绕…… 对,慢点儿,别拽断了!”
陈默屏住呼吸,指尖在死结上摸索。这结打得是真刁钻,线头绕了七八圈,跟迷宫似的,越拽越紧,活像个故意找茬的老顽固。他额头渗出细汗,沾在鬓角,把新剃的头发根濡得发亮,跟撒了把细盐。“要不…… 真听张妈的?我去灶房找把剪刀?”
“不行!” 林晚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点要哭的架势,“我娘说了,红腰带沾剪刀不吉利!当年我三姑就是剪了陪嫁红绳,结果跟姑父吵了半辈子,连吃饺子都要分着煮!”
陈默彻底没辙了,手悬在半空,跟举着块烫手山芋。帐子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红烛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帐上,一个扭捏一个僵,活像幅搞笑的剪影画。林晚星能听见陈默的呼吸声,粗一阵细一阵,混着窗外蟋蟀的 “唧唧” 声,把这新婚夜搅得又尴尬又好笑。
就在这时,窗棂被轻轻敲了三下,伴郎赵磊的声音钻进来,带着点促狭的笑:“哥!我这儿有‘解结神器’!抹点保准顺!”
陈默一愣:“你咋还没走?”
“我在柴房歇着呢,听见嫂子的动静,就知道你俩卡壳了!” 赵磊的声音里满是得意,“这是我娘给的凡士林,她说解不开的结,抹点油就服软 —— 不光绳结,过日子的结也一样!”
林晚星的脸更红了,把脸埋进枕头里,连耳朵都不敢露出来。陈默摸索着推开窗户,接过个小瓷瓶,瓶身上还贴着 “蛤蜊油” 的标签,一看就是接生婆常用的物件。他把凡士林倒在手心搓开,指尖顿时滑溜溜的,再碰那个死结时,绸缎突然就顺了,轻轻一拉,缠绕的线头跟被施了魔法似的,一圈圈散开,跟解开了数学题似的轻松。
“开了!” 陈默的声音里满是惊喜,手却僵住了 —— 腰带散开的瞬间,林晚星的衣襟敞了道缝,露出锁骨下一片细腻的皮肤,在烛光里泛着珍珠似的光,看得他心跳漏了半拍。
林晚星猛地拽过锦被裹住自己,抢过腰带叠得方方正正,死死压在床头的梳妆盒下,跟藏了块金条似的。“明天我非得问问我娘,到底是哪个缺德的打的结!” 她声音还带着气,耳根却红得能滴出血来。
陈默没接话,只是悄悄把那瓶凡士林塞进床底,指尖残留的滑腻感,混着红绸的香气,在心里绕了个温柔的结 —— 这新婚夜的 “小插曲”,比任何情话都让人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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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凡士林与伴郎 —— 藏在床底的 “救场神器”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描出淡淡的花纹,跟撒了把碎银子似的。林晚星背对着陈默躺着,肩膀还在微微发抖 —— 不是生气,是刚才解结时,陈默的指尖不小心蹭到她腰侧,那触感像电流似的,窜得她浑身发麻,连脚趾头都绷紧了。
“其实…… 赵磊这凡士林,还真有点东西。” 陈默没话找话,手在被子上摩挲着,想碰她的胳膊,又没勇气,活像个想偷糖又怕被抓的小孩。他想起白天赵磊在院子里拍着胸脯跟他吹:“哥,今晚我就是你的后盾!有啥搞不定的,喊一声,我随叫随到,保准给你办妥!” 当时只当是玩笑,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还是这么 “私密” 的用场。
林晚星 “哼” 了一声,声音闷闷的,跟含了口棉花:“他一个没结婚的小伙子,揣着凡士林干啥?难道还怕冬天冻手?”
陈默的脸又红了,跟被烛火烤过似的。赵磊的娘是村里的接生婆,这凡士林是给产妇润滑用的,今早赵磊偷偷揣了瓶,说是 “以备不时之需”,当时他还笑赵磊想太多,现在看来,是自己太单纯了。他哪好跟林晚星说实话,只能含糊道:“他…… 他说这玩意儿能治冻疮,冬天帮他爹修拖拉机,手冻裂了就抹点,管用得很。”
帐外突然传来赵磊跟张妈的说话声,隔着窗户纸,听得断断续续。只听见张妈笑骂:“你这小子,比你哥机灵多了!当年你叔娶你婶,就因为解不开红绳,俩人在房里吵到后半夜,最后还是我翻窗进去剪的,现在不也照样恩爱?”
林晚星 “噗嗤” 笑了,肩膀的僵硬慢慢松了下来。她转过身,红烛的光落在陈默脸上,能看见他鼻尖的小痣,和被烛烟熏红的眼眶,看着有点傻,却格外顺眼。“你爹也解不开绳结?”
“不光解不开,还把我奶奶的陪嫁腰带拽断了。” 陈默挠挠头,眼里的羞涩渐渐褪去,多了点温柔,“我娘总说,当年要不是那腰带断了,她才不会嫁给我爹 —— 脾气又倔,手又笨,连个结都解不开。” 他顿了顿,声音轻下来,像撒了把糖,“可我看他们吵架归吵架,我爹每次赶集,都记得给我娘买她爱吃的糖葫芦,哪怕自己饿着肚子,也得把糖裹得好好的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