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曼曼摇着头,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护住肚子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
“我就是……不能不要他。这是我的孩子……是……是他的……”
后面的话她咽了回去,但那个“他”字,像一根针,再次刺痛了父母的心。
他们明白了,女儿是铁了心要维护那个甚至不敢露面的男人,甚至不惜赌上自己的未来。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们啊!”
父亲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最终却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摔门而去。
母亲看着女儿倔强又脆弱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最终也只能抹着眼泪离开客厅。
曼曼独自蜷缩在沙发上,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父母的反对像一座大山压在她心头,而对许昊的恐惧和思念,又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越缠越紧。
她不敢给他打电话,害怕听到他冷漠的声音,害怕听到他让她“处理掉”的决定。
那个在她心中如同神只一般的男人,此刻成了她所有勇气和绝望的源头。
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那里似乎还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但一种奇异的、属于母性的本能,却让她产生了一种近乎偏执的保护欲。
这是她和许昊的结晶,是她漫长等待和短暂欢愉后,留下的唯一实实在在的证明。
哪怕前路是万丈深渊,她也想……也想为他留下这个孩子。
可是,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无尽的迷茫和孤独,几乎要将这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女孩彻底吞噬。
在鲁西老家的客厅里,曼曼与父母之间的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
无论父母是苦口婆心地劝说,还是严厉地斥责,曼曼只是沉默地流泪,双手始终下意识地护着小腹,用无声的倔强对抗着整个世界。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曼曼父母关上卧室门,进行了一场漫长的、压抑的低声讨论。
“不能再拖了,越大对曼曼身体伤害越大,也越丢人!”
母亲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可她这个样子,怎么劝得动?”
父亲烦躁地捋着头发。
沉默良久,母亲像是下定了某种痛苦的决心,声音颤抖着说:
“只能……只能骗她一次了。就说带她去市里医院做一次更详细的‘身体检查’,怕上次晕倒有什么后遗症……到了那里,由不得她了……”
父亲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和挣扎,但看着妻子憔悴的脸,想着女儿不可理喻的坚持和那看不见的未来,他最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算是默许了这个无奈又残忍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