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她再次唤出这个名字,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陌生的颤抖和……疼惜。
涂山璟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更加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道鞭笞灵魂的酷刑。他死死地闭上眼,枯槁的嘴唇哆嗦着,过了许久,才用一种近乎卑微的、放弃一切的语调,破碎地挤出几个字:
“你……救了我……”每一个字都像是用砂纸磨过喉咙,“我……就是你的……仆人……” 最后一个“仆人”二字,轻若蚊蚋,带着深入骨髓的自我厌弃和彻底的屈服。仿佛他存在的最后一点价值,就是这具残破躯体所代表的、可供驱使的奴性。
“仆人?”
思思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尖锐和……被深深刺痛后的暴怒!她猛地一步跨到榻前!她俯下身,冰冷的、燃烧着怒火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入涂山璟因痛苦和自卑而紧闭的双眼!
“涂山璟!”她连名带姓地低吼,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冰面上,清脆、冰冷,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你看清楚!看着我!”
涂山璟被她语气中的激烈所震慑,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抖着,却不敢睁开。
“你不是奴隶!”思思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无需自卑!” 这四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向他那颗被践踏到尘埃里的心。
“我也不需要仆从!”她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王姬与生俱来的尊贵和此刻燃烧的怒火,“我要的……”她的声音忽然低沉下去,却蕴含着更强大的力量,如同沉寂火山下的熔岩,“是那个在青丘小巷,为我撑起油纸伞的涂山璟!”
“是那个在信笺上,只问我‘安否’的涂山璟!”那带着草木冷香的花笺仿佛就在鼻尖。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悲怆的决绝和命令:
“我要你做回那个明月清风、温润如玉的涂山公子!” “明月清风”四个字,被她咬得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