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柏坡绒花,少女英魂

西柏坡的晨光带着太行山的凉意,漫过土黄色的窑洞。

岳川蹲在当年的电报室门口,手里捏着半截铅笔,在膝盖上的本子上涂涂画画,活像个蹲在墙根晒太阳的老头。

“岳老师,您这画的是……鸡毛信?”凌薇凑过来,看着本子上歪歪扭扭的小女孩,背着个比人还大的竹筒,辫子被风吹得笔直,“这就是您说的那个给毛主席送鸡毛信的二丫?”

“可不是嘛。”岳川用铅笔头戳了戳女孩的辫子,“听村里的老支书说,二丫当年才十三,为了把敌人动向的信送出去,绕着滹沱河走了一夜,脚底板磨出的血把草鞋都染红了。”

(“二丫”的故事虽非史实,却折射出西柏坡儿童团的集体身影。他们用稚嫩的肩膀扛起家国责任,其精神通过文艺作品得以永恒。正如老红军李爷爷在小说中所说:“这就是小马啊……他当年就是这么背着信,冻死在雪地里的”,这类虚构情节的价值,在于让更多人感受到革命年代少年英雄的热血与信仰。)

他突然压低声音,中二地模仿老支书的腔调,“‘那丫头倔得很,问她怕不怕,她说怕信送不到,不怕鬼子’。”

逗得旁边整理史料的周曼直笑:“行了,别学了,老支书还在那边等着给你讲二丫藏信的招儿呢。

听说她把信塞在挖空的萝卜里,背着菜篮子混过了鬼子的岗哨。”

岳川眼睛一亮,跟着老支书钻进一间低矮的窑洞。

炕桌上摆着个粗瓷碗,里面盛着刚摘的冬枣,老支书捻起一颗递给岳川:“尝尝,二丫当年就常在这窑洞里帮着放哨,饿了就啃颗枣。”

枣子的甜混着土炕的烟火气,岳川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老支书指着炕角的一个小洞:“信就藏在这儿,鬼子翻遍了窑洞都没找着,最后还是二丫假装肚子疼要上茅房,才把信带了出去。”

那天下午,岳川没再动笔,就坐在窑洞前的石碾子上,听老人们讲了一下午二丫的故事。

讲她怎么学认字,讲她偷偷给伤员喂水,讲她最后在一次转移中,为了掩护乡亲们,拉响了手里的手榴弹。

“那丫头最后喊的是‘毛主席万岁’。”老支书抹了把眼泪,“尸首是后来乡亲们偷偷埋的,连块碑都没有,就插了束野菊花。”

夕阳把岳川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掏出吉他,坐在石碾子上轻轻拨动琴弦。旋律像滹沱河的流水,带着点伤感,又透着股子韧劲儿。

他闭着眼睛唱了起来,声音不高,却像能钻进人的骨头缝里:

“世上有朵美丽的花,

那是青春吐芳华,

铮铮硬骨绽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