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父母面色难看,吵闹的姐弟俩都消停了。
许安国被这么一闹也吃不下了,自己站在阳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孙华英收拾完碗筷,停步在他身后没作声。
“华英,你当家是知道家里的开销的。”
许安国站在阳台上往外看万家灯火,“房子每个月2万的房贷,子豪子欣从小读国际学校,到现在砸了至少200万有的吧,还有欢欢,她小时候喜欢弹琴,我就送她去学。”
指间的猩红在风下忽明忽暗。
“她生病想治,可家里哪能把钱都花完呢?我们还有两个孩子。”
“人家富家少爷看上了她,也不嫌弃她眼睛看不见,只要她把人哄好了,说不定这眼睛也就能给治了,你说她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他不知是安慰妻子,还是劝解自己,“人没了也好,只怪她命不好。”
夫妻俩拥在一起叹了声没办法,那些压在心头的担子仿佛在几句话后变轻了不少。
夜风骤然变大,吹在窗上呼呼作响,屋内的人拢紧被子早早睡下了。
头七那夜,许尽欢被绊住了没能回来,而现在,她在寂静的夜里一点点走过这个家。
客厅的全家福已经换成了一家四口的照片。
原先四室两厅的房间构造也做了调整,许子欣住进了原主生前的房间,而许子豪的房间扩大打通原先许子欣的房间变成套间。
许家人用这500万还清了贷款,又给家庭成员都添置了东西,似乎所有人都因她的消失而获益了。
他们或许有过愧疚和难过,也很清楚她的死因并不是他们提供的口供那样,可所有人都选择了放弃她。
许尽欢坐在琴凳上,指尖拂过琴键。
一家之主的许安国从穷小子奋斗到企业高管,急速膨胀的内心让他自诩成功人士,外面早就养了两个情人。
贤妻良母孙华英,时不时拿家用补贴娘家,对子女看似公平,可实际最为疼爱小儿子。
从小被宠坏的龙凤胎自私自利,暗地里争夺着有限的资源,在外充当二代挥霍成瘾。
沉闷的琴音被敲响。
屋内沉睡的四人齐齐坠入一场为他们量身定制的梦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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