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见到过黎年和客户约在公园等待时,看着边上一家人野餐的眼中暗藏钦羡,也见过他每天进公司时皱起的眉心,以及扯拉领带时的不耐。
可黎年独自住在老宅,每天都会去按时上班,摒弃自己的喜好做出稳重的总裁形象。
所以能让一个责任心这么重的人骤然丢开手上的一切,头也不回地撤离。
苏越不认为会是他老板的问题,就算有,那主要责任也不在他身上。
黎鹤临像是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认识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哥哥。
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家族的龌龊,也不知道家人之间的暗涌,在兄长的羽翼下过着肆意潇洒的人生。
他的眼神彻底黯淡了下来,一言不发地批阅着文件。
黎家欠黎年的太多,就算把集团都补偿给黎年也还不清。
许尽欢也问了这样的话。
“哥哥想不想报复黎家?”
报复吗?
黎年仔细思考了下这个问题,“黎氏不仅仅是黎家的黎氏,靠企业生存的普通人太多了,一旦企业崩塌,最先受其害的就是职工和供应链。”
许尽欢了然地点头,“所以你不想动集团的利益,可那样就太便宜他们了。”
黎年并没有说自己已经把名下的股份抛售给了其他股东,不久后黎家人在公司的生存空间一定会备受压缩,股权的变更对管理层来说影响很大,却不会影响到基层的职员。
他乐于在她心中以一个更磊落的形象存在。
“那要不要我去吓唬吓唬他们?”
许尽欢对此很是积极,“我可以去梦里折腾他们。”
黎年微怔,暖心之余又有些恍然。
“你能入梦,为什么之前迟迟不来见我?”语气里的危险让许尽欢背脊一凉。
“又不是夜夜能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