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冬日就连太阳都不怎么暖和,玉兰宫的原本每日十斤的红萝炭已经被克扣到八斤。

这次更是少了半斤。

“王公公,求您了,我们五殿下也有一份煤炭的,您就给我们吧……”

秋菊姑姑对着眼前的大太监砰砰磕头,头已经磕破了,将青砖一小块染上了深色的痕迹。

“诶,姑姑可莫折煞老奴,五殿下的煤炭,老奴可是给够了数量,20斤,一斤不多一斤不少。”

说完,那老太监拂尘一甩就打算走人。

“王公公,您不能走,”

秋菊膝行两步一把抱住老太监的大腿,

“您给的是黑炭啊,五殿下的份例是红箩炭……”

“秋菊姑姑,您这是何必呢?”王公公皮笑肉不笑地露出他的大黄牙。

“红箩炭还是黑炭,不都一样吗?”

秋菊面如死灰地盯着这个老太监,肿胀出血的额头和凌乱的发丝显得她格外狼狈。

王公公的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这郁妃娘娘已经废了,给你们送这么好的炭火,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有什么好处可拿?

不如趁郁妃彻底被打入冷宫前,多捞点油水。

老太监哼着小曲儿走了。

“姑姑,是筝儿不乖吗,所以公公才不给筝儿煤炭?”

稚嫩的童声弱弱地在秋菊身后响起,秋菊急忙擦掉脸上的灰,转头冲着小小的楚奕辰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没有,我们五殿下可乖了。”

秋菊眼眶泛酸,牵着这个五岁了却依旧瘦瘦小小的孩子回到屋里。

“外面冷,五殿下乖乖待在里面,别把自己冻坏了。”

“姑姑,筝儿不怕冷。”

楚奕辰朝着秋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牵着她的手哈出热气来给她暖暖。

秋菊将头别向一边,再也忍不住落下两行泪来。

“姑姑,我们进去看看母妃吧。”

楚奕辰拉着她的手进了里屋,单薄的床榻上躺着一个瘦削的身影,偶尔还咳嗽两声。

“筝儿,你怎么进来了,咳咳……”

面容憔悴的郁妃见小豆丁拉着秋菊来到她身边,拿着帕子将自己嘴捂住。

“筝儿,不要离母妃这么近,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郁妃将楚奕辰往后推了推,轻轻摇了摇头。

她抬眼看向秋菊,额头的疤痕已经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