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穿透夜空,清晰地落入每个人的耳中。
“现在,我给你们一条新的路。
一千六百多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高台。那目光中,交织着期待、恐惧、怀疑与一丝丝几乎不敢奢望的希冀。
萧衍没有卖关子,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台下,最终定格在那些被愤怒的俘虏们指认出来的军官身上。
“这条新路,要从斩断旧的枷锁开始!”他声调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剑,“周昌!将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克扣军饷、鱼肉乡里、草菅人命的败类,都给我带上来!”
“是!”周昌沉声应诺。
很快,十几名面如死灰的军官,包括那名出言不逊的什长,被士兵们粗暴地推操到了台前,一字排开,跪在地上。
“各位兄弟!”萧衍指着这些人,对台下的俘虏们说道,“你们刚才的控诉,我和夫人都听到了。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谁曾在他们手下受过冤屈,谁有他们为非作歹的罪证,都站出来!今日,我们不问身份,只问公道!”
台下,先是片刻的死寂。
俘虏们面面相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们过去的人生里,官官相护才是常态,像这样让小兵指证长官,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在这时,那个在台下第一个站起来怒斥什长的汉子,再次跨出一步,他双目赤红,指着跪在最边上的一个队正,声音沙哑地嘶吼:“我!我来指证!就是他,张全!他为了抢夺我家传的一块玉佩,污蔑我通匪,将我屈打成招,还有人证!当初的邻居,就在咱们队伍里!
“还有我!”又一个人站了出来,“李什长,他……”
一个,两个,三个··
星星之火,一旦被点燃,便有了燎原之势。
无数的血泪控诉,汇成了审判的洪流。一桩桩一件件,骇人听闻。那些跪着的军官,在如山的铁证面前,从最初的狡辩,到最后的瘫软如泥,彻底丧失了所有尊严。
萧衍静静地听着,面沉如水。他身旁的叶蓁蓁,也神情肃穆。
这不仅仅是一场审判,更是一场仪式。
一场让所有被压迫者,亲手埋葬旧秩序的仪式。
当最后一个指控落下,全场再次陷入寂静,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衍身上,等待着他最后的判决。
萧衍缓缓拔出腰间的佩剑,剑锋在火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