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赵铁山被叫到村公所。年轻干部敲着桌子:“老实交代!你们这些年潜伏在山里,跟台湾有没有联系?”
老汉冷笑:“老子打鬼子的时候,你爹还在穿开裆裤!”
争执中,于学忠推门而入。干部先是一愣,随即堆笑:“于委员,您怎么……”
“这些人是我当年的兵。”于学忠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铁,“他们的档案,国防委员会备过案。”
年轻人额头冒汗,最终悻悻离去。
当夜,赵铁山摸黑敲开于学忠的房门:“司令,咱们商量好了——明天就跟您回北京,把当年的事儿说清楚!”
于学忠却摇头:“不,你们留下。”他展开一张沂蒙山区地图,手指重重划过一道山梁:“这儿要修水库,需要懂测绘的人。你们比谁都熟悉这片山。”
黎明时分,吉普车即将启程。老兵们列队站在路边,赵铁山突然喊:“全体都有——送司令!”
残缺的手臂再次举起。这一次,于学忠站得笔直,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车子驶出很远,后视镜里仍能看到那些身影,像一截截生锈的刺刀,倔强地插在沂蒙山的晨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