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齐远听说过,她有这个打算。
然而潘令宁摇头:“不做纸坊,有比纸坊更好的安排。”
“那做什么?”
“你留着书铺,无非留着以文会友之地,不辜负你的同窗,可今日之事实在凶险,你可知只在今年三月之时……皇城司……逮捕了许多新科进士?如今许多士人还在牢里生死未卜!”
她说着,嘴唇抖动,眼泪便不可抑制地落下来,而后狼狈地以手背擦拭。
齐远看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心疼坏了,欲上前,又觉得莽撞,手足无措道:“我……我……潘小娘子,我令你为难了,当真对不住,是我不好,我自私,我只想着自己……”
“不,不是你的错,我是因为想起我三哥,今日那位子彦兄……何尝,可能不是我三哥曾经的样子?”
执迷不悟,狂妄自大,滔滔不绝,不顾家族生死!
她原来不信三哥走火入魔,认为应当是被诬陷的,可是今日见了子彦兄,她好像领悟了延朔党摧心摄魂,文伐渗透的威力了。
江东又被称为延朔党文伐滥觞之地,她的三哥怎么躲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