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冲过混乱人丛的亲卫,此时才扑到台边,看着眼前被钉着的将军,全都如遭雷击,手脚冰凉,连一声悲呼都发不出来。
外围,那两名“协防”的秦军士兵,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其中一人,不易察觉地挪动了一下脚步,将地上那面刚刚“无意”砸落的盾牌踢回了原位。
校场之上,数千人无声。只有那滴落的、粘稠的血液敲击石板的轻响。
嗒。
嗒。
嗒。
宛如丧钟,为这个被恐惧吞噬的将军,也为这支早已离心离德的残军,敲响了最后的余音。
···
韩国故地。乡野小庙,香火缭绕。
一个老庙祝对着泥塑的神像喃喃自语,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跪拜乡民的耳中:
“……忠魂不灭啊!显化神威,铁锥天降,诛了那背主求荣的狗贼宁远……”
秦国其他驻军营垒附近。
市集人流中,几个行商打扮的人“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那个投降的韩将宁远,在自家校场上,被不知哪来的神力,用几百斤的大铁锥砸成了肉泥!啧啧,报应啊!听说他当初……”
信息如同无形的瘟疫,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
宁远的具体叛国行径:何时何地倒戈,如何亲手斩杀不愿投降的旧部将领……
他投降后如何谄媚秦人,如何克扣降卒粮饷,如何欺压同袍……
以及他今日如何在校场之上,被“天降神锤”、“韩人忠魂显化”诛灭的“神迹”!
每一个细节,都如同淬毒的匕首。
宁远之名,连同他那被碾碎的残躯形象,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四方。
从贩夫走卒到深宅妇人,无人不知。唾骂声四起,鄙夷如潮。
秦军内部,初闻惊变,震动不已。
但很快,这股震动便被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情绪取代——除掉隐患的轻松感。
宁远部本就如同烫手山芋,如今他身死名裂,部众群龙无首,正好名正言顺地打散收编。
几个高级将领碰面,只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冰冷眼神。
此事,无需深究。
旧韩人狗咬狗,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