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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房陵。
情报中枢,光点无声流转。死士走入,手中捧着一个尺许见方的沉木匣。
匣身密封,但一股浓重到化不开、仿佛凝固了的血腥气,依旧顽强地透了出来。
死士躬身,将木匣平稳地放在张良面前的案上,不发一言,悄然退至阴影中。
张良的目光落在木匣上。冰冷,平静。他伸出手,指尖划过冰冷的木纹,拨开卡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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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匣盖打开。
匣内,深色的绒布衬底上,静静地躺着一颗头颅。
头颅经过了特殊的处理,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败干瘪,但依旧能清晰地辨认出宁远的五官轮廓。
那脸上凝固的神情,是临死前极致的惊骇与绝望。
在头颅旁边,还放着一小块扭曲变形、边缘锐利的护心镜碎片。
暗红色的碎骨渣和干涸的血迹紧紧粘附其上,无声地诉说着那柄黝黑铁锥的恐怖威力。
张良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头颅扭曲的面容,扫过那块沾着敌人骨血的护心镜残片。
没有厌恶,没有快意,只有一种近乎虚无的审视。仿佛看的不是一颗血淋淋的头颅,而是一件失去价值的器物。
他伸出手,越过木匣,拿起了一支搁在笔架上的朱砂笔。笔锋殷红,如凝固的血。
目光投向那份记录着叛徒姓名的沉重卷宗。指尖在“宁远”二字上轻轻一点。随即,朱砂笔尖落下。
嗤——
一道冰冷、决绝、毫无迟疑的红线,自上而下,利落地划过“宁远”二字。
笔落。魂销。
张良缓缓地、深深地吐出一口长气。这口气息绵长而冰冷,仿佛将萦绕的某些无形之物一并吐出。
他眼中那层积郁的、几乎化为实质的酷寒,似乎销退了一丝。
“还有……”
“……最后一个。”
声音平淡无波。
其中的寒意,却让见惯了生死的死士,也不由得在阴影里,微微佝偻了的脊背。